“怕是斷了。”楚沉夏齜牙咧嘴一番後,拖著腿走了兩步,掃過眾人的臉,問道:“大家都沒事吧?”
“有事,還是大事。”一個聲音忽然飄來,卻不是在場的幾人在說話。
一個士兵有些害怕地望了望四周,鼓足勇氣回應道:“你這廝躲起來幹什麼?有本事出來,別……”
幾支冷箭同時飛向人群,其中一支就牢牢釘在他的吼口,隨即一個人從樹上跳了下來,他手執一柄玄色寶劍,爽朗大笑了幾聲。
“你這廝,該死,該死。”
話音剛落,眾人身後又跳出來一人,竟是沈之衛,他緩緩走近楚沉夏,眼神晦暗不明,但臉上那一絲憎恨之意卻遮也遮不住。
他的視線從楚沉夏的臉上轉到腿上,冷笑道:“你們南宋殘忍暴虐,總有一日會遭到報應。”
“殿下呢?”楚沉夏擰緊眉頭,緊張看他。
沈之衛來回走了兩步,抬頭笑道:“死了。只要他死了,你們南宋就會亂成一鍋粥,至於你,早就該死了,要不是你在劉衍身旁出謀劃策,魯國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我們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無論有沒有我和殿下,你們復國的希望也是極其渺茫的,想要藉助魯國復國,簡直是愚蠢。”楚沉夏扶著腿朝他走了一步,言辭中不掩嘲諷。
“就算我們復國無望,你們南宋也休想逃過,如今戰亂四起,你們南宋竟實施這等暴戾手法,我看這天下還有幾個人願意跟隨你們!”
楚沉夏苦笑了一聲,垂眸看著自己的腿,沒有作答,餘光所見,路旁的樹叢中忽然鑽出許多人,在沈之衛的一聲號令下,全都衝了過來。
沈之衛緩緩抽出刀,指腹輕輕劃過刀身,目光忽然就閃過一絲沉痛,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下一刻,他眼中便只剩下戾氣了。
楚沉夏面對他的進攻,保持下盤穩住不動,手中的刀飛快地抵擋進攻,兩人勢均力敵,一時僵持住了。
楚沉夏的刀法講究快準狠,而沈之衛則注重力度,每一刀下來,楚沉夏都有些吃力,但只要一得機會,楚沉夏便飛快揮舞手中的劍,拼命進攻,令他只顧阻擋,無暇進攻。
手握玄色寶劍的男子見沈之衛有些吃力,縱身一躍,就趕過來幫忙,楚沉夏見他來勢洶湧,手中的劍又使得十分漂亮。
楚沉夏一眼認出他是南派劍法的彭州程實,想到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程實皺著眉心,疑惑道:“你他孃的笑什麼?”
“哈哈哈。”楚沉夏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了出來,出言激他道:“我笑你愛上男子不自知。”
“你說什麼渾話?我程實心中早有中意的姑娘了,你休要胡言亂語!”程實聽了這話有些不爽,劍身灌注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楚沉夏一面吃力應對,一面說道:“桃花娘子,堂堂七尺男子身高,怎麼可能是女子?他腰背皆粗,坐行豪放,唯有那張桃花臉迷惑了你們,真是枉費了你們對他的一片情深似海。”
程實嘴上不斷喊不可能,但凌亂虛發的劍招已經出賣了他,沈之衛見狀忙安撫他道:“你幹什麼?別聽他胡說兩句,就信了他,他就是盼著你自亂陣腳。”
程實反應過來,忙點頭篤定道:“對!沈大人說的對!你一定是在使詐!”
楚沉夏搖頭乾笑了兩聲,十分同情地看著他道:“他左手臂上有一枚紅痣,是與不是?什麼宮砂痣,簡直是笑話,那還是我給他描上去的!你還不信嗎?他脖子後面有顆黑痣,不知道你瞧見了沒有,那不是畫的,是他自己生的,不偏不倚,正好生在耳後。”
這些若非近距離瞧見,他又怎麼可能得知?程實果然又不鎮定了,想起曾經的種種疑惑,現在終於得到了解釋,一張臉登時漲得通紅。
手中的劍灌注所有力量,猛地一劈,將楚沉夏和沈之衛同時震退了好幾步,轉身就要走。
沈之衛叫也叫不住他,索性隨他去了,楚沉夏卻不這麼想,若是程實嫌丟臉,將此事埋於心中不再提起,倒也罷,就怕他一時氣結,將桃花娘子是男兒身說了出去,將來必定給景旡招來不少麻煩。
想至此,手中的刀狠狠一擲,朝著程實飛去,程實連掙扎的時間都沒有,一下子趴倒在了地上,看樣子應該是氣絕了。
沈之衛見他擲出了手中的刀,目光一閃,有些不解,他將與自己廝殺的兵器都扔了,那還如何是自己的對手?
怔忡間,楚沉夏已經從腰間摸出一柄匕首,沈之衛的目光更緊了,這麼一柄破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