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強烈的好奇下,張銘鼓起勇氣,沿著大青石的方向慢慢搜尋著。
“我就只隨便撿一點垃圾,然後把土著文明的垃圾放在沙灘上,勾引國家派遣救援隊,豈不美哉?!”
張銘很有把握,他在沙灘上寫的文字,能夠被祖國一定程度“知曉”。
雖然不知道所謂的“知曉”能達到什麼程度,但在過去的實驗中,他提出的大部分要求,廣播都會有回應。
“我一個人的救援價值實在是太低了,多了個土著文明,則完全不同。”
他走的很小心,一個小時才走了四公里,右手緊緊握著長矛,心臟的跳動愈發快速。
越是深入那一條青石小路,植物愈發稀少。
灌木叢大片大片地枯萎下來,到最後乾脆一點植物都沒有了,變成了光禿禿的黃土地。
似有野獸的嚎叫從遠方隱隱傳來,等聲音逐漸變大,才聽清楚那是風的聲音。
攀上一座高坡,張銘全身顫慄地,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漫山遍野的菌落,赤橙黃綠灑遍這一片土地,那雨傘一樣的菌蓋就像動物呼吸一張一合,緩慢地蠕動著。
最大的菌蓋居然有房子那麼大,好似一條條爬蟲。
隨處可見的斷壁殘垣,訴說著曾經爆發過的慘烈戰爭。
而在這一地區的中央地帶,屹立著一座高塔狀建築物,高聳入雲,約莫六百米的高度;牆壁滿是裂隙,其中的一半已然破敗倒塌,密密麻麻長滿了孢子菌落。
這一棟建築表面更浸染著一道巨大的血痕,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
即便血痕已然風乾,卻依然透露出一股隱晦的精神波動——“逃!快逃!”
……
哪怕身處山谷的邊緣,張銘依舊產生了一股致命的危機感。
這可能是他一個月裡,遇到的最大危機。
那一道血痕,居然透露出“快逃”的意思?
他想要逃跑。
卻發現,已經晚了。
那鮮豔的菌群如同黃泉邊緣的彼岸花,散發著魔鬼般的誘惑力,誘使他不斷地深入。
張銘的心跳,開始不斷加快。
耳邊產生了莫名的囈語,仿若一隻只的螞蟻鑽入他的腦袋,操控著他的身體,讓他邁開腳步,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感覺自己正在發生畸變。
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都產生了屬於自己的意志。
緊張?
忐忑?
恐慌?
“我的肉一定很好吃!”
“不如吃了我自己!”
瘋狂的想法深入腦髓,張銘咧著鋒利的牙齒,朝著手臂惡狠狠咬了一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猛地哆嗦了一下,心中一陣清醒!
那癲狂的幻覺,短暫消失了。
“快逃!快逃啊!!”
他滿頭大汗地掙脫這種誘惑,再也不敢看那漫山遍野的菌落,原路跑了回來。
……
……
今日的奇幻之旅,已然超出了張銘的承受能力。
如果紅樹林中的紅蛤蟆、金色電鰻,還算是可以理解的變異生物範疇。
那漫山遍野的菌落、人工建築的痕跡,以及那一抹殷紅的“會說話”的鮮血,已然是魔幻領域。
“這世界太瘋狂了!”
“不過……我居然好喜歡!”
張銘自暴自棄地奔跑著,腦子裡亂想。
精疲力盡地回到了椰子林。
熟悉的環境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安全感,因為自己的營地,距離那片瘋狂的山谷也就十來公里的樣子。
危機一旦波及過來,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他又無路可逃。
這座島就只有這麼點大,總不能到海里安家吧?
反倒是在營地周圍搖頭晃腦,等待著聽廣播的海龜群,給他帶來一種聊以慰藉的安全感。
畢竟,這些傢伙是正常的生命,能夠理解,能夠想象,也能夠溝通。
“啊嗚啊嗚啊嗚。”為首的小白龜很不高興地咆哮著,似乎在表達,你這廝這麼晚才回來,莫不是在外邊偷偷吃了雞?
連收音機都不聽了?
你必然去做那下賤的事情了!!
張銘平緩了狂跳的心臟,雙眼通紅,模仿海龜講話:“啊嗚啊嗚啊嗚(龜龜,我遇到大麻煩了,差點掛掉。)”
群龜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