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們做。幫我查一查,保爾·卡茶金的遺產被誰拿走了,誰是最大的受益人。”王富民臉上的陰沉,就像西伯利亞的寒霜。
下屬們察覺到他的情緒,紛紛神情一變:“是!”
“需要多少時間?”
“您指的是,遠光集團那一位嗎?哦,我這邊倒是有一點印象。”一位副官回憶了一陣子,說道,“他這一輩子,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又把持著這麼大的利益。而且這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了,其中的股東變動了很多次,又不是什麼上市公司,有一些私底下的合同,不太好查,甚至……”
“甚至什麼?”
“甚至……您的親人,好像也得到了很大一部分的股份交接。”
“您不是有一個外孫,在遠光集團當高管?當然這個事情,我只是聽說,到底怎麼樣不太清楚。”
“我們會在一星期之內,查出來。”
王富民坐在了椅子上嘆了一口氣,拿出一根香菸,點燃之後,慢吞吞抽著。
他的一生是坎坷的,經歷了舊時代、鎮壓時代、黑暗時代。
最終迎來了黎明時代。
幸福在於,他看到了人類文明的蒸蒸日上。
不幸在於,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漸漸的和社會格格不入了起來。
不光是人和人的關係變了,就連社會風氣也變了,而且,這一張網,籠罩在了自己身上,讓他接近窒息。
正如同秦毅偉所言:你別看我雙手沾滿鮮血,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沾滿鮮血,怎麼去扒開那張網?
正如同秦毅偉所言:我不扒開那一張網,就永遠只是改良派,而當不了革命派。
改良派一事無成!
“你幫我查出來,具體發生了什麼,別管是我的外孫還是誰。拜託了。”王富民微微鞠躬,他的良心正前所未有地焦躁。
【天煞孤星】的能力甚至因此發揮了作用,他正在變強。
但又有什麼用呢?
正如同秦毅偉所言:每個時代,都一樣。
“是!”副官鄭重地敬了一個禮,“三天之內,我會給您答覆。”
再接下來,老王又開著車子,回到家中,他的精神是恍惚的,他想起了死後連墳墓都被人掀開的老領導,以及正在被人奉承的自己。
剛好是早上的七點鐘,早晨的太陽,滿天紅雲,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而出。
平平凡凡的一天。
快要160歲的王富民,已經四世同堂,除了一開始的女兒是不出息的外,其他的子孫輩其實都蠻有出息的。
當然這和家庭環境、教育與經濟條件,密不可分。
100年的時光,世家早就形成了。
也應該形成了吧。
王富民彷彿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和盧圖宇一起,在軍營裡當義務兵的場面,天天都在鍵政,咒罵世界的不公平。
盧圖宇確實是個知行合一的人,明明是張銘的妹夫。
這身份可太牛逼了。
憑藉這個身份,謀一個好差事輕而易舉。
但他偏偏要說:“我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麼理想的人,有多少能力幹多少事,否則以前咒罵的話,豈不是迴旋鏢,全部打到了自己身上?”
於是,盧圖宇便當了一輩子的普通人。
然後,簡簡單單的一生,溶於黃土地中。
有點瀟灑。
不,真是相當瀟灑。
“太外公?”一個小女孩似乎看到了正在院子裡懷念從前的王富民,有些不確定地叫了一句。
“京京!”王富民應了一聲,勉強笑了笑。
小女孩名叫王京京,也是他最喜歡的後輩,和他冤家了一輩子的女兒,長得很像。
可惜的是,她患有先天性的心臟病,這輩子都不能劇烈運動。
三年未見,曾經的小姑娘長大了許多,漂亮了不少,也從幼兒園跨越到了小學一年級。
“太外公!”小姑娘奔跑了過來,有一點生疏,又有一點熟悉。
王富民抱起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心中再怎麼憤怒,和小孩子確實沒有關係。
等等!
感知敏銳的老王,忽然間發現了什麼:“伱……你剛剛怎麼跑這麼快!你的心臟病……好了?”
“外公,你回來了,也不早點說一聲!”
一個年輕男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