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告別幼薇上路,跟在阿毛身後緩行,中間保持一段距離,以免被人看破。
綠翹跟隨著阿毛走了約一盞茶的功夫,到達停在路邊的馬車,馬車上也沒有什麼雕鞍玉轡,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不象是什麼大戶人家或是高官富賈的坐駕,車子四面垂下簾子,綠翹剛剛走到車前,就有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子幫他掀開門簾,請她上坐,綠翹心想,這張公子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卻原來也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怕我一路上寂寞,特派一個小姑娘和我作伴,一邊思忖著,一邊打亮著這個姑娘,只見她年齡約十三四歲,清瘦的面容,怯生生的樣子,扎著兩條羊角辮,她此時也在偷偷地觀察著綠翹,眼神方與綠翹甫一接觸,馬上快速移開,看得出她是一個十分害羞靦腆的女孩,憂鬱的眼神散發著迷濛的霧氣,小小的年齡彷彿也有了滄桑的心境,這讓綠翹有了同病相憐的感受,因而親切地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她輕聲地回答,我很小的時候就因戰亂失去父母,與親人走散,後來被人拐賣給我現在的主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別人叫我作‘蛾兒’,綠翹聽了她的身世後,禁不住流下淚來,抓住她瘦得象雞爪似的手,忍不住憐惜地說:“好可憐的人兒,比我還命苦,我也沒有親人,索興我們結為異姓姐妹,你可願意?”那小姑娘聽了她的說道,受寵若驚,激動地說:“師傅千萬不要折煞我,我是一棵路邊無人問津的野草,你是一朵嬌豔而高貴的牡丹,我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奴才,你是咸宜觀裡的紅人,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們怎能結為姐妹,”綠翹見她如此說,也就不再免強,一路上他們相互攀談,也就不覺得枯燥,由於馬車行駛得快,風捲起了門簾,綠翹透過簾縫,看到前面駕車的是一個白鬍須的老頭,阿毛另騎一匹馬在前面開路,保持一定的距離,他們蜿蜒而行,他們走的是一條較為僻靜的路,一行四人,一路顛簸,風塵僕僕地來到了長安城中張放家。
第48章 掉以輕心身陷鴻門
張放在此以前就早早地下了請柬,通知陳韙,叫他中秋節這天一定要來此赴宴,說有他渴望見到的人會來,張放心裡七上八下,好生疑惑,不知會是誰要去張公子家,因而也想親眼見見到底是誰讓張放如此殷勤倍至,興師動眾,心想他說是自己渴望見到的人,但自己除了對幼薇有些牽扯不斷的情愫之外,沒有其他的特別要好的朋友,難道他言下之意果真會是幼薇?但幼薇與張放向來沒有深交,只是泛泛之交而已,是不會冒然來他家赴宴的,或許他說過我要來的話,故爾幼薇附和?但這樣也沒有理由呀,憑幼薇的精明,她最起碼也得先向自己證實一下他說的是否屬實,但除此以外還有誰是我渴望見到的呢?難是我的家人,這更不可能,他是貴族公子,我是一介寒儒,我們兩家向無交情,他也不會認識我的窮親戚或家人,那麼他鄭重其事要接待的人會是誰呢?陳韙百思不得其解,疑慮叢生,但也更加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非要去看看不可,等到陳韙走到他家一看根本沒有什麼他渴望要見到的人,他的眼光掃過兩個陌生的面孔陡然間發現綠翹,他感到很驚訝,難道張公子說自己渴望見到的人是綠翹?這豈不是子虛虧有的事,我從來沒有在人面前流露出半點愛慕綠翹之意,且不說她是幼薇的弟子加養女,就是沒有這層關係我陳韙也從沒想過要愛她,難道是張公子有意要愚弄我,但我雖與張公子沒有什麼深的交情,場面上也還過得去呀,範不著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今天這到底是擺的什麼筵,真叫我雲裡霧裡,在與各位寒暄幾句後,他懷著滿腹的狐疑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去問張放,張放看到他迷惑不解的樣子,心裡自覺得意,嘴上卻說:“我原本是先請了幼薇的,但不知怎麼她到現在沒來,真是不巧,莫不是有事脫不開身因而失約?”他輕輕巧巧的幾句話就把欺騙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撒謊,之前他確實邀請過幼薇,但幼薇還是一如既往的推辭了,這點也在他的意料之內,這也顯示了他的狡猾,以防日後陳韙與幼薇對質。本來陳韙還想提出另一個疑惑之處,但他話嘗未出口,張放藉故走開了,陳韙想問的是為何綠翹也來了,但是在眾人面前不便問出口。
且說酒席上免不了互相介紹一番,張放說那兩個人是自己的朋友,正在某地為官,其實是他兩個奴才,就是為虎作倀的人,一個是阿毛一個是殷士奇,此外還有兩個人與陳韙有些熟悉,是掌管文書一類的官吏,因為有認識的人在內,場面也不是很尷尬,大家推杯換盞,開懷暢飲,陳韙已喝得不少,他本來量淺,但經不住大家殷勤相勸,故而喝得頭暈目眩,綠翹自打陳韙進來,就不時用眼睛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