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地便伸手去擋,然後“普通”一聲輕響,東西掉進廊簷外的水裡去了。
那宮人立即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就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還好那是個木匣子,落水後慣性地往下沉了一沉,就又浮了上來。
後面的宮人跟著大叫:“不好了,太陰星君像落水了!”
陶晴面色如常非常站在那裡,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看來這太陰星君像定然不是凡物了……
先前扎進水裡的人已然上了岸,旁邊自有人趕緊的將小匣子接過來,抬起袖子將上面的水胡亂地地摸了摸,趕緊開啟,邊說道:“萬莫遭了水啊,這可是太祖皇帝親畫的……不然你我怕是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
結果理所當然地,這畫還是遭了水,從匣子裡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張淋著水的溼紙,只看到到一大片的花花綠綠,看來是泡了許久了啊。不然裹著油紙,還溼成這樣就說不過去了,想來是因為油紙把水裹在了裡面啊,呵呵……
但不得不說,宮中人的演技那都是極好的!但看眼前這幾位的一搭一唱就能知道了。
然後毫無疑問地,懌王妃要跟著到皇上跟前講此事給說個清楚了。
陶晴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了拜月臺,懷珺看到後便走了上來,她對著他露出一個頗無奈的笑,然後就站在了皇上跟前。
那皇上旁邊的公公只管翹著蘭花指,問舉著托盤的小太監:“你怎麼弄成這副德行,太陰星君的像呢?皇上和各位娘娘都等著呢!”
那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地叩頭,嗓音嗚咽:“奴才在過來的途中遇到懌王妃,為不衝撞王妃大駕,便躲開了去,可誰知在躲避的時候,裝畫的匣子落了出來,然後,然後……”
那老太監是個急性子,追著問:“然後?然後怎麼了?還不快把星君像取出來,不然耽擱了拜月的吉時,豈是你能擔當得起的?!”
老太監說完,便打了個眼色出去,自有身後小太監上前,將匣子接過來,開啟,將畫取出來……然後陶晴聽到了周圍不約而同的吸氣聲……
皇上的臉色立即就拉了下來,怒喝:“這就是太祖的太陰星君像?!”
那溼噠噠的小太監只一個勁地往地上叩頭,嗚咽的嗓子開始顫抖起來:“不是奴才怕死,可此事確是因為懌王妃,王妃將匣子揮進了水裡……奴才立即跳下水去撈,可撈上來時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事情已經這個樣子了,定然是開脫不了了,可陶晴覺得如果就這樣認罪的話,是不是太沒有真實感了?想到這裡,她低著頭,跪下來,十分配合地給自己辯護:“稟皇上,雖說匣子乃是臣婦揮進水裡,可當時情形確實突然,那匣子朝臣婦面門而來,加上天色已晚,臣婦一時沒有看清是什麼……倘或知道匣中裝的竟是如此貴重之物,臣婦斷不會如此做。”
皇帝老兒氣得臉色發青,直指著她:“你!你……來人,將懌王妃……”
“皇上!”一直沒開口的華纖凝終於開口了,“皇上,王妃方才嫁給懌王,怎會知曉這宮中的事情?再者,這終究是一場家宴,放在平常家裡,懌王便是皇上的弟弟,王妃也是親弟媳,到底是一家人。”
皇上的眉頭稍稍鬆了些,可臉色還是青黑色。
皇后看了,立即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繼續勸諫:“臣妾不敢揣度聖意,可也知道太祖皇帝當年畫這幅像,多半是想過個其樂融融的團圓節罷了……若他得知竟因自己的一幅畫,而引得晚輩裡有人因此喪命的話,怕是……臣妾斗膽請皇上三思啊!”
華纖凝說罷,竟然跪了下來,面色上十分悲愴,讓人再次感嘆,這果然是個全靠演技的時代!
懷珺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只是看著華纖凝將話講完了,那雙帶著隱憂的眼神漸漸變得淡漠,最後歸於冰涼,他上前一步,跪在陶晴身邊,一席話說得擲地有聲:“太祖所畫星君像被毀,已不是王妃一個人的事情,懌王府也難逃干係,可臣弟身為懌王爺的主子,皇兄若要責罰,臣弟這個懌王爺自該擔下,絕無二話。”
他沒有狡辯,反而將這事擴大到整個懌王府,再以王府主人的身份將所有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
陶晴低垂著頭,從眼角里看了懷珺一眼,他跪在那裡,可是天成的氣度在卻絲毫都沒有被損。
皇上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又用十分無奈地口氣道:“朕怎麼能罰你?罷了……罷了,可懌王妃到底有錯在身,就罰她禁足祠堂,對太祖皇帝誠心悔過罷,至於何時解禁,端要看她誠不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