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悶在胸口之中,疼的渾身窒息般的痙攣。
當下坐都坐不穩斜斜的歪倒在床榻上,竟然虛脫了一般。
行草見狀,趕忙給桃花端水拭汗,也懊惱剛剛自己的語氣不懂節制,想來是真的嚇到桃花了,邊自責邊柔聲安慰著。
“公主,這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的訊息,想來誇大其詞也未可知,你可千萬穩住,保重自己身子跟肚子裡的孩子要緊!”
桃花半響不語,只是努力的放穩了心神,安撫這肚子裡分外不安的胎兒,覺得肚子一陣陣的陣痛,如今已是九個多月了,怎的偏偏在此刻生出這些禍不單行之事。
此時此刻,她不能先自亂陣腳,境況已是如此,還能更壞到哪裡去?唯有先穩住煩亂的思緒,才可以想出辦法,找出頭緒!
她已是下定了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置李子賢於不顧。
原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此生惟願一切安好安然終老便可,她向來都是苟且偷生之人,原以為這個世上,任誰重,都重不過她自己的命,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她的生與他的死若是放在同一架天平之上時,孰重孰輕,根本無需考量,不用猶豫,甚至連眉頭都不皺分毫!
她可以死,只要他可以生!
華城雖然舉足輕重,可李子賢卻是萬不能有已失!
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公主沒了,還有小板慄可以代表大周血脈傳成,一統江山,可如李子賢這般文武雙全的名相良將卻是萬里挑一,百年難求的,失去他無疑是斷了大周的左膀右臂,孰重孰輕,相較之下,一目瞭然,她一定要說服劉將軍寧可擔華城失守之風險,也不能擔冒男賢遇險之責任!
可是,說服這頑固不知變通的劉將軍談何容易?
她分析自身情況,除了公主這頂金碧輝煌的大帽子,她唯有的優勢便是僅剩的幾分口才,平日裡在李子賢面前雖然不敢班門弄斧,但關鍵時候,對付一名不善言辭的武將應該還是有幾分優勢的,再三想來,幾番深思熟慮,對於這說服劉將軍之計雖然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卻也有了幾分勝算。
此事並非不可為,但成事的關鍵卻不在她白桃花一國公主之尊的強壓命令,而在於軍中兵將的意見跟城內民眾的呼聲!
如今這劉大將軍並附不願意營救李子賢,而是君命難為加上因循守舊的做派跟謹慎行事的考慮,才不敢貿然出兵。
在一個人進退兩難搖擺不定的時候,輿論的煽風點火是極為重要的!
要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她便大可放心前去一試勸說著劉將軍順應民意,若是有何閃失,一切後果自由她一國公主擔著,可救丞相危難之間的賢名卻是歸他劉將軍之上,這劉將軍也不是那不識抬舉之人,民眾要是呼聲高漲,公主又親自發號施令,為丞相請命,兩方壓力同時襲來,這還算勤政愛民的劉將軍必然不會不為所動!那時候,要說服一個心理已然站在她這邊的人而言便不費出灰之力了。
但若是士兵民眾棄李子賢於不顧,只顧苟且偷安,她站出來擅自動用軍力之時,人人自保,個個緘默,她單單憑一家之言要勸說全城守軍便是阻力重重難上加難。
這華城的守軍曾經皆收到過柳惜言命他們堅守華城,萬不可輕舉妄動的命令,那劉將軍官微力薄,不過是暫定的守城大將,單憑一己之力想來也未必能讓所有將士聽令,若是士兵民眾的意願難違,他必然顧慮重重,未必會貿然聽令,說服起來自然困難重重,而且即使說服了這主將劉世全,也未必就可以號令眾將士聽命。
今日行草一行,僅僅打探了李子賢及那五鬼山的境況,因是事關南周生死之大事,因而坊間傳言較多,但城中民意如何因一開始未曾刻意留意,因此所涉不多,尤其是軍心之事畢竟機密,更是甚少涉及,桃花一時之間難以作出更過精準的判斷,有些無從下手。
相依相伴
桃花將自己的打算意圖跟行草言明瞭,行草垂眸半響思索片刻,道:“公主思慮果然周全,您看今日草兒也得知,草兒以前有個樓裡的姐妹被這華城一位守門的兵士納去做妾,她今日已是答應晚上等那老兵回來幫探知些軍營裡的確切資訊,您也別急,我明日再去探探,恰好也依公主所言,探尋一番這兵士對此事的所想所感,說不定有些用處。”
如今的桃花行動不便,孤身處於這府邸深院,閉目視聽,毫無頭緒,也只得先依照行草所言,等明日再詳細探明軍中或是民眾情況,好謀劃打算。
而且桃花身邊唯有行草一個可以掏心掏肺商量之人,她如今唯一能用的也只有行草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