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呵護的嗎?”越想越氣惱,越說越不平。
娉婷嘆了一聲,反握著醉菊的手,安撫著喚道:“醉菊,別說了。”
“他應該在這的,如果他在這陪著你該多好。”
不該說的話衝口而出,驟來的沉默佔據了窄小的空間,醉菊才猛然察覺自己快被黑暗和風暴逼得發瘋了。
楚北捷,假如楚北捷在這,風暴又算什麼?他的肩膀那麼寬,可以為娉婷遮風擋雨。
“姑娘,我……”醉菊暗自後悔:“我不該提起他的。”
“你說的對。”娉婷幽幽道:“如果他在該多好。”
如果真有至死不渝,海枯石爛,那該有多好。
風暴遮蔽了天日,松森山脈一片白色的陰沉,狂風席捲而來,撞在堅硬的石崖上,不甘心地發出尖利的呼嘯。
楚北捷坐在巖縫中,摩娑著手中的寶劍。
他一生幾乎都在行軍打仗,比這更可怕一百倍的風暴也曾見過,懂得在山脈中如何尋覓最妥當最不會被吹襲的巖洞。
風暴並沒有被他放在心上,他只是默默等待著風暴過去。只要風一停,他會立即下山,再闖一次蕭陽關。
蕭陽關是雲常防守最薄弱的關卡,娉婷如果要去北漠,很有可能選擇此處。也許就在今天,娉婷會從蕭陽關過去。
但如果今天還是一無所獲呢?楚北捷眼底深處,變得暗沉起來。
連日來,已經挑了雲常四處關卡,但每一處關卡的人都不曾見過娉婷。難道娉婷並沒有去北漠?
這更讓人擔心,留在雲常,即使耀天公主肯放過娉婷,只怕何俠也不會罷休。何俠派出的追兵,也許一兩天內就會到。
震耳欲聾的雷聲從天上傳來,血紅的閃電擊打在楚北捷心上,把心窩強行撕開一個大口,什麼都掉到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去了,只剩下空落落,和滿腔焦灼心疼。
娉婷,你在哪裡?
崇山峻嶺,狂風暴雪中,你懷著孩子,還在路途上顛簸嗎?
我只想用臂膀緊緊抱住你,用我的身軀為你擋住風雪。
假如可以讓我那樣做,我就是真正受上天寵愛的最幸福的男人。
“你在哪裡?到底在哪裡?”楚北捷凝視著劍鞘,上面的花紋無端讓他想起了娉婷髮髻上搖曳的金釵。
在這一刻,他深深渴望可以感覺娉婷的體溫,再看一眼娉婷從容嫻靜的笑容。
狂風呼嘯漸弱,大地變得不像原來那樣陰沉,這是風暴快結束的前奏。
楚北捷精神一振,霍然站起。
假如今天在蕭陽關還無法尋得訊息,那證明娉婷極有可能已經找到別的途徑到達北漠。
他將毫不猶豫地直撲北漠。
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娉婷。
醉菊幾乎以為自己挨不到風暴的結束,但向蒼天作出的種種祈求似乎有效,娉婷的脈息雖然一直不穩,但並沒有惡化的跡象。
“風雪好像快停了。”
黑暗中,聽見娉婷鬆了口氣似的嘆息:“是嗎?”她一直挺直的腰桿軟了一軟,像累極的人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到達了目的地。
“姑娘!”醉菊驚呼一聲。
娉婷勉強穩住了身子:“不要緊。”語氣中帶著虛弱。
醉菊伸手,摸到她一額的冷汗:“胸口悶嗎?”
“嗯。”娉婷應了一聲。
“風雪快停了。”
娉婷輕輕挪了一下身子,露出入口。入口處並沒有淋水,不曾結成厚實的冰磚。用來固定冰屋屋頂的衣裳垂下一角,上面凝著風暴帶上的冰碎。娉婷用力扳了一下,衣裳夾雜著冰未發出清脆的聲音,再一掀,少許光透了進來。
雖然只是一點點光,但和剛才的全然黑暗比起來,已經是天和地的分別。
冷風趁空穿越小小的縫隙,闖進溫暖的冰屋內,醉菊和娉婷同時打了兩個寒顫。
冷是冷,可風雪快停了。狂囂的刮斷枯枝的風雪逐漸安靜下來,終於,她們將入口完全開啟,爬了出來。
保護著她們度過劫難的冰屋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小得難以想像可以讓兩個大人鑽進去躲避風雪。
清冷的空氣吸進鼻腔,裡面夾帶著森林特有的新鮮的味道。總算熬過來了,看著眼前的光明,生機又到了眼前,連忙抖擻起精神:“姑娘,我們要繼續趕路。”
“好。”
“再讓我把一下脈。胸口還悶嗎?”
娉婷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