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好像因為過於疲倦,聲音有點嘶啞,我讓他趕緊進帳篷去睡,然後我鑽出帳篷,又往身上臉上塗了些驅蚊水,外面繁星滿天,萬里無雲,除了蟲子的低鳴、和偶爾不知名動物在草叢中的走動聲,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
過了一會好像起風了,樹枝在風中,吱吱作響,山間的夏夜,有點“半夜涼初透”的感覺,我拉了拉上衣的拉鎖,縮了縮脖子,撒了泡尿,身上感到輕鬆多了,因為剛睡醒,所以精神還算抖擻。
閒著沒事,我點了一支菸,開始思索這兩天在山谷中遇到的一切,是誰把我們拴在樹上的繩子弄斷的?是那個怪物,還是高瞎子?是高瞎子的傷還沒好,再加上我們人多,所以才故意躲著我們,不敢與我們正面交鋒嗎?那他會躲在什麼地方呢?
想了好久,還是沒有任何頭緒,算了,不想那麼多了,讓腦子好好休息休息,等回去後再從長計議。
我忽然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已經兩天多沒解大便了,肚子有點漲,看看四周,想找個合適的地方排洩一下,這裡仍然處於那個山谷附近,我不敢大意,提醒自己應時刻警惕高瞎子的偷襲,看看不遠處有個低窪的坑,覺得那是個好地方——人在隨時都可能受到襲擊的環境裡,最自然的反應,往往是希望能找堵牆或是樹,再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來靠一下,因為只有背靠著遮擋物,心裡才會有安全感。而在那個坑裡,就會比在平地上,覺得更有安全感,算是一種掩護。
另外,因為帳篷是在高處,蹲在那個坑裡,應該正好能看到帳篷,並且我們的帳篷位置,選的非常好,是在山壁凹進去的一塊地方,後面和上面,都有山體的保護,要是有人想靠近帳篷,只能從我看到的這面。
選好地點後,我不在猶豫,馬上吸著煙走進那個坑裡蹲了下來。
我的生活很有規律,每天至少要大便兩次,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沒有大便過,所以身體好像很不適應似的,好像有點便秘,雖然憋得難受,但蹲下來後,卻不能馬上拉下來。
深吸一口氣,繃緊腹部肌肉,想努力往外排,也許用力有點大,感到自己的頭有點發暈,看書上說很多腦溢血就是因為排便用力時引發的,看來排便過程,確實很使腦部壓力增大,讓人感到頭暈。不過很快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嘴裡的煙怎麼吸也吸不動了,好像正在慢慢熄滅,我猛然意識到——壞了,這個坑和在山谷裡遇到的那個一樣,極度缺氧。
氣體中毒的過程是最危險的,不像手摸到針頭那樣,會立即知道怎麼回事,並且會馬上縮回手來,氣體中毒一開始,往往會感到頭暈,全身無力,當你試圖逃離時,卻已經沒了力氣,然後會很快失去意識,不久後就會窒息死亡。
我本來覺得自己的反應夠快的了,想馬上提起褲子趕緊爬出去,但還是已經晚了,只覺得兩腿發軟,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眼皮直打架,有種只想睡覺的感覺,但我內心深處,模模糊糊的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能睡著,千萬不能倒下,一倒下,我就必死無疑。
我想大聲呼救,卻幹張嘴發不出聲來,在意識越來越模糊時,我忽然想起來一個救命的方法——把手伸向腰間,然後摸索到對講機上的一個按鈕,然後用僅有的一絲力氣,擰了一下後,便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醒來的時候,恍恍惚惚感到,有人正對著我的嘴吹氣,還不時的捏我的鼻子,我痛苦的哼了一聲,過了好久以後,才真正恢復了意識,才發現紅梅、小磊,還有李姐,正圍在我旁邊,李姐已經哭的像淚人一般。
和上次在山谷的坑中的感覺一樣,頭還是裂開般的疼,渾身酥軟的沒有一點力氣。他們三個把我抬到帳篷裡,然後幫我換上乾爽的衣服,紅梅在特殊的穴道上,又給我按摩了一會,我才基本恢復了常態。
想到自己是那種姿勢被他們抬出坑的,不由得有點面紅耳赤,在他們三個的追問下,我才把剛才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小磊聽完後,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來抽菸也有好處啊,要是你不抽菸的話,你肯定不會那麼快意識到那個坑裡缺氧,也就不會在最短的時間裡採取反應了,這次更險,如果你晚幾秒鐘採取行動,就可能永遠的躺在那裡了”。
我也苦笑了笑說:“也多虧你特殊的對講機,要是沒有那個緊急按鈕,我也沒命了”。說這句話,我是發自內心的,因為那個對講機和一般的確實不一樣,在上面有一個特殊的按鈕,只要開啟蓋子,輕輕一擰,對方的對講機就會發出尖利的警報聲,也正是這個功能,才救我一命。
當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