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殺人,總是不慣的。我殺死第一個人時,曾發誓再也不殺人。但第二個,第三個過去之後,便也習慣了。”她娓娓善誘,開導這位尋仇者。
“你不要說話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良親王、太子、元熙帝,包括自己的父親,恁多居於頂端高位者都被她一一拉下,面對死亡猶能如此侃侃而談……這個女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我曾經很怕死,在地宮裡醒時,怕得幾乎崩潰,拼命叫著最親的人的救自己。你也一樣罷?在皇帝派良親王去圍剿你家時,你想必也很怕自己就此死了罷?”
柳惜墨通身一顫,彷佛又回到了那樣滿目血腥的一日。
“怕,我那時的怕,是從骨子裡滲出的,父親、兄弟這些本以為最親的人都不能救自己,我只能依靠自己。也是在那個時侯,我恨上了父親,恨上了皇帝,若沒有他們,我何以落到那個境地?你呢,除了恨我,可恨過別人?良親王?皇帝?這些真正摧毀了你家的人,你沒有一絲的怨懟麼?不想找他們報仇麼?”
“我……他們……他們雖然失了勢,但依然處在戒備森嚴中,我如何找他們?”
“這座南院大王府的戒備難道不夠森嚴麼?你能進到這裡,當然也能設法找到突破行宮的行徑。”
“可是,這裡若沒有人幫忙,我也不知怎樣才進得。”
“什麼人幫你的忙呢?”
“我不曉得,我不認識她,但我知道,她認識珂蓮,還有一個異族女人過。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救了我,然後要我想法報仇。”
原,那兩位當真聯上手了呢,想,自己竟是媒介,好諷刺。“沒有她們幫忙,你便不能做事了麼?你自然可以。想報仇,定要先設法保全自己,若為了復仇賠上自己一條性命,最是愚蠢不過。就像你若此時殺了我,必定逃不過外面的侍衛,被亂刀砍成七零八落丟屍街頭,是你樂意經受的麼?”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那樣死,不要!”匕首當聲失手落地,柳惜墨雙臂抱住頭,體似篩糠。
樊隱嶽將她的臉支起,依然凝眸相對,“當然不要那樣死,你年輕貌美,還有大好的青春可以享用,那樣死,作踐了上天對你的厚愛。”
“我……我能怎麼做?”
“花一年、兩年甚至更久的時間醞釀籌備,待時機成熟,做你想做的事。”
“你不怪我想殺你?”
“我怎麼會怪你?”她聲若絲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