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珂蓮氣極反笑,霍然指向她的鼻尖。“我一早便覺得你臉上的恭敬順服有問題,如果不是本公主一心撲在關先生身上,定然把你當成一個有趣的遊戲。此刻的你,才是本面目罷?”
“每個人都不會只有一種面貌,因時、地不同,自然須有不同應對。”
珂蓮嗤之以鼻,“漢人最擅長的狡辯而已。”
“難道公主在天曆朝,也如在羲國境內那般肆意?”
珂蓮笑得傲矜,“在這裡,我乃他國公主,你們的天子也要對我以貴賓禮遇。而你在你們的漢家之地,又是什麼身份?”
樊隱嶽滿面惑然,虛心求教,“公主這話時想告訴我,我家夫君會因公主的身份棄我選你?”
……這個女子,狡猾到極致!“你告訴我,你真實的姓名……”
“娘子,時候不早,該回去了。”關峙淡聲加入這場女人談話。
“是的,全憑夫君作主。”夫命是從的小女子重現。
“關郎!”眼見得兩人真要離去,南宮玖閃身搶到門前,眸眸盈盈直視男人瞳心,顫聲問。“對我,你沒有話要說麼?”
他怎麼能在她面前牽扯著另一個女人離去?他怎麼忍心以這樣的殘忍削割凌遲她的心?他怎麼可以?怎麼捨得?
逐五一
“關郎,你沒有話說麼?”她追問。她不相信,這個男人會殘忍對待自己。他應該最知道最明白,天地之間,她最愛的是他,只有他。他怎能負她?
樊隱嶽不再插話。這樁事,她不能干涉也不想幹涉,這是先生的事,需要他做一個清楚乾淨的料理。
“關郎……”
“要說的話,在你成親之前已經說過。”關峙緩緩道。“我告訴過你,你成了別人的妻子,便是從我的人生退席。我也告訴過你,茲此後,我會收回自己的感情。現在,我再告訴你,你有事,若我正好逢上,絕不會袖手旁觀,但,也只能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
“我沒有對人捨身相救的權力。”
“……什麼意思?”
“我娶妻子,是為了照顧愛護她一生一世。若我為別人捨身相救,又如何對她照顧愛護?”
這句話,汲幹了南宮玖絕美容顏上的所有血色。
照顧,愛護,一生一世,別人……這些個字元,每一個都能將她殺死一次。而這個男人,如此不動聲色,如此溫和平淡,將她殺了一次又一次。這個男人,何時有了這般絕情的心腸?
“關郎,你……”
“就連你這樣的一聲稱呼,我也告訴過你莫要再用,是你執意不聽。”
樊隱嶽將笑抿於唇內。如果她不是自作多情,這個男人這句話,應該是對她的解釋罷?
“你……”南宮玖不明白,他要怎樣傷她才能甘心?“你說,你愛她?你居然愛她?你怎麼能……”
“你不是早已經想到了麼?在我娶妻之前向你去做最後的作別,你曾說,我根本不可能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你比我領悟得還要早,不是麼?”
“……不!你……好狠!為什麼?為什麼?”霧襲嬌顏,溼打花容,哭得嗚咽壓抑,因為這份壓抑,越發顯得哀濃傷重。“就因為我嫁給了別人?就因為我沒有隨你在鄉下餵雞種地?可是,你明明曉得,我的孃親在臨終前曾囑咐我……”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再停留,也不過是把先前曾發生的重複輪迴,他尚有許多事要做,只有離開。
南宮玖如失芳魂。男人走了,在她眼前,挽著另一個女人頭也不回的走了。那樣一個畫面,在面前凝結,將心凝結成冰。
珂蓮閒眼旁觀,笑容燦爛。這位攝政王妃,有上等的容貌,上等的智慧,惟獨這份執著,她很不以為然。關峙這男人,她一定要得到,但不一定包括他的感情。男人可以只要女人的姿色肉體,女人自然也可以。
她要去追那個男人去了。不然,會對攝政王妃好生開異。這世上,女人已經活得足夠不易,男人為難女人,女人為難女人,女人何必還要自己為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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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直到今日還找不到叔父?”
“這實在是一樁怪事。以我們在元興城的勢力,居然探不出任何一絲的蛛絲馬跡。”
“衛大人,周大人,你們那裡都沒有任何訊息麼?”
“梁大人、洪大人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