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會找上本王才對。”
樊隱嶽心中一動,順口問:“他是誰?”
“先不談。”
不談也好。“都督故毀形象與查詢奸細有何干系?”
“我同察際也算打了十年交道。他若獲悉本督一反常性納美於軍帳之內,說不得就要尋個機會與本督對陣沙場,極盡嘲笑一番,不正將他從泥荒城裡調出麼?此其一。”
“還有其二?”
“我們去登高望遠。”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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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高望遠。楚遠漠吹滅帳中燈火,避走後簾,一手挾她纖腕,身如巨凖展翅,從無數帳頂踏掠過去。
“就在這罷。”
駐營之地雖在寬闊草原,總有地勢呈高之處。他們腳下所在,是一片長著幾棵矮木的土包。俯望月光下的營地,軍帳如穹,間有火光粼粼,幽幽清輝盪滌去殺戾之氣,此時此刻,或可以“美麗”形之。
“很好,今天的月色不錯,應該可以看得清楚。”
“看什麼?”
“耐心等上片刻。”以矮火為蔽,他按她伏低身形。
片刻有多久?她不知,但感覺得到他貼在自己身後的寬闊胸膛。她想,他把她拉此處,不應是為了佔這片刻的便宜罷。
“了。”他眸閃疑芒,道。
她也看到了。
月色下,一道人影如離弦之箭,急行向泥荒城方向。
他攜起她,飛身直追,卻並不急於縮短彼此距離,輕起起落,若即若離。
在前方人行至泥荒城的二十里外,他貼她耳邊低語:“記住他的步法。”
她驀地了悟用意何在。
二十里處,前方人快走如昔,腳下步法以葫蘆狀交替行之;至十里處,改以回梯狀行路;一里處,戛然止步。該人仰首發低低哨音,城頭火光一閃,取下肩頭背弓,射向火光起處。
“為何不攔下他的訊息?”
“那些訊息是我希望他送到的……走!”忽見前方人有回身之勢,他攜她向左方條躍,隱進一高坡之後,眼睜送該人從眼前疾去。
“也不想知道他的誰?”她猶問。
“……不急。”他略加遲疑,道。
她一怔。睇他面上表情,應該已經猜出奸細是何人了罷?隱而不發,不僅是為不想打草驚蛇,還有作難。他為那個出賣軍情的人作了難,寧肯先佯不知。誰能想到,這樣的男人也有形同逃避的時候呢?
“盯著本督這半天,是不是發現愛上本督了?”
她眨了眨眸。
“不說話,是預設了?”他挑眉,眼角流出幾分邪氣。“這樣的情形之下,本督討一個吻不為過罷?”
她啟唇欲語,本聊玩笑的他心神一蕩,當真覆唇索吻……
遽然,他抱她翻身一滾,避開了由後襲的一劍。
“你敢殺……你不是他?”以為是先前內賊發覺他行跡去而復返,但對方一身黑衣到底的粗圓體態,絕非方才人。
對方不發一字,兩手握劍,咄咄又至。
楚遠漠將懷中人推向身後,揮掌相迎。
“……東瀛劍術?是你?!”
混賬!樊隱嶽在暗裡破口大罵。這個混賬小子,怎敢在這個時候偷襲?他將她的話盡給當成耳邊閒風了是不是?連她都非楚遠漠對手,學藝時辰尚短的他又想討得什麼便宜?
十招過後,偷襲者亦意識到了這一點。若不是對手手中無劍,他今日想全身而退都難。而且,因自己這魯莽,回去必有一頓排頭好吃,好不心甘,不如提前要些補償……陡然間,蹤影不見。
楚遠漠凝神屏氣,嚴陣以待。
飄忽人影從樊隱嶽右側摹現,劍刃抹向她頸喉。
“小心!”楚遠漠揚掌,以掌風將她排到地上。
混蛋!偷襲者大罵,方待回劍再戰,腳踝卻受狠狠一擰。不得已,他隱沒身形,乘乘離去。
“姐姐……”
“你住嘴,今晚不想和你說話。”
“姐姐……”
“住嘴!”
“我住嘴,我偏要說!那個楚遠漠並不是真正喜歡姐姐,我刺向你時,他沒有極力救,沒有以身替你擋劍,他的喜歡太淺,你不要上當!”
“我要你做的事呢做了多少?”
“我……”
“若你十日內沒有任何進展,不要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