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社會版裡沒有殺人案的報導。不過卻刊登了一則學生在學校跳樓自殺的訊息。我起初側眼讀著,接著停止了吃麵,隨即將報紙拿在手上。我的食慾瞬間消失無蹤。
那間學校是江尻陽子唸的高職,而跳樓尋死的正是江尻陽子本人。
事情似乎是發生在放學後。在傍晚六點半社團活動之前,一切都很平靜。晚上快七點的時候,幾乎所有學生都回家去了,校園裡沒剩下幾個學生,而還留下來的人正好目擊到事情的經過。他們看到有人從對面校舍的窗戶往下跳。
那是一棟四樓高的校舍,江尻陽子從四樓的窗戶跳下來,摔落在水泥地上。
屍體的頭蓋骨破裂,臉部遭到強力撞擊,光看屍體根本無法辨識出死者是誰。不過從死者身上的學生證得知,她是一年級的江尻陽子。在調查教室之後,並沒有發現類似遺書的物品。
我反覆看了好幾次那篇報導,怎麼也無法相信。我無法想象,那個深深吸引我的開朗的陽子,竟然會煩惱到想要尋短。
我的心情陷入無盡的悲傷。雖然失戀很苦,然而和江尻陽子一同度過的時光依舊是我重要的寶物。無論是在上課或是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是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地在腦中回想起關於她的一切。她的笑容總是填滿了我的心。
我也很在意倉持,但是我儘量避免想起他,因為他的出現會成為快樂回憶中的唯一汙點。
陽子死亡兩個星期後,有一通電話打到我家來。由於父親不在家,於是我接了那通電話。
“嗯,請問是田島家嗎?”感覺上是一位年長女性的聲音。
“是的,不過我父親現在不在家。”
“不,我要找的不是你父親,而是一位名叫田島和幸的人,請問他在嗎?”
“我就是。”
聽我這麼一說,電話中的女性發出“噢”地一聲。
“我姓江尻。我是江尻陽子的母親。”
“啊……”事情太過突然,讓我說不出話來。
“請問,你知道陽子的事嗎?”
“嗯,我知道。我們一起打工。”
“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她欲言又止,大概是難以啟齒吧。我察覺到她想要說的事。
“如果您要說的是自殺的話,我知道。我在報紙上看到了。”
“噢,果然。”她只說了這麼一句,又沉默了。感覺她好像在猶豫什麼。我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麼,因而感到不安。
“嗯,我想跟你談談有關陽子的事,可以嗎?”她的語調生硬。我知道她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打電話來的。
“可以是可以,什麼事呢?”
“這個……我想要當面跟你談。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
“哦……”
聽到她這樣說,我實在感到憂心,但是我還是回答:“好吧。”她問了我家的住址:“不知道等會兒是否方便登門拜訪?”那時是晚上六點多,我回答:“可以。”
掛上電話後過了四十分左右,她出現了。鵝蛋臉和大眼睛與陽子神似,不過陽子母親的眼角有點下垂。
父親還沒回來。這個時間他要是不在家,一定會在外面吃過飯才回來。不用說,和他一起吃飯的人自然是志摩子。
管理員室裡放著簡陋的沙發。我請陽子的母親坐下,自己坐在管理員專用的椅子上。
“我聽陽子提過你的事。說在打工的時候經常受你的照顧。”
“哪裡,我才受陽子的照顧。”
“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想要請你老實地回答。”陽子的母親低著頭說。“你和陽子是不是在交往?”
“您是說……我們是不是男女朋友的意思嗎?”
“嗯,是啊。”她的眼珠往上看著我。
我馬上搖頭。“完全沒那回事。我們只是很要好而已。”
“真的?”
“真的。”我斬釘截鐵地說。
江尻陽子的母親極力想要看穿眼前這個年輕人說的話是不是在騙人。她緊閉的嘴唇和銳利的眼神道出了這一點。
“今年夏天,那孩子確實是和某個人在交往。她唸的是女校,所以我想,要是她有戀愛物件的話,一定是在打工的地方認識的。”
“不是我。”
“是嗎?”
“是的。”
“就算你們沒有意識到彼此是男女朋友,該怎麼說呢?嗯,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踰矩的事情?畢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