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困惑。我帶著一種彷彿鬆了一口氣、又像失望一般的不可思議的心情,想象他的表情。
此時杏子又喃喃地說:
“是被殺的。”
上了年紀的刑警說:“抱歉把你叫住。喂,送塚田先生到樓下。”他這麼命令部下,慢慢走近杏子。
“小姐,”他用初見面時的稱呼叫杏子。“塚田好像連相模先生都不記得了。”
杏子的身體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開始搖晃。
“塚田與相模先生的死無關。那是你的妄想。但是,雨宮小姐,為什麼你會有這種妄想?為什麼你在塚田因為涉嫌殺人被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副機不可失的樣子,急著捏造出他就是兇手的假象?”
我感覺到有其他刑警靠近。
“雨宮小姐,是你殺了相模先生,對吧?”
皮包從杏子的手中掉落。
“她說了嗎?”
這麼發問的是杏子在“潔娜維芙”遇到的那個聲音低沉的男人。
實在令人驚訝,原來他跟那個上了年紀的刑警認識。不只如此,聲音低沉的男人正是發現塚田和彥與森元法子兩人關係的唯一證據——那支錄影帶——的私家偵探。
“像說夢話一樣,說了很多。”
上了年紀的刑警一邊吐出煙霧一邊低聲說道。他的呼氣甚至傳到被放在桌上的我的身上來了。
“她為什麼殺人?”
“那個女的原本精神就不太穩定,這在職場上也是出了名的。相模佳夫也明白這一點,才跟她交往的。或許是激起了他的保護本能吧?”
偵探“哦”地應了一聲。
“重新調查相模那個案子,很快就可以發現,如果那個意外是經過安排的,方法只有一個,而且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那個女人。”
“怎麼辦到的?”
“很簡單,讓他吞下止痛藥就行了。只要選那種吃了就會想睡的牌子就行了。那種藥的包裝,還在她的急救箱裡。”
我吃了一驚,原來如此。
“他不吃那個牌子的止痛藥的事,同事都知道,她不可能不曉得。八成是混在咖啡裡讓他喝了吧!”
“我不認為她有明確的殺意,”偵探說。“是偶發的犯罪。”
沒錯,就是這樣。那天晚上,杏子和佳夫爭執之後說“我想拿你的話當賭注”,就是這個意思吧!如果你沒有因為這樣而死掉的話,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明明是自己殺了他,卻無法忍受沒有他的日子。殺他的不是自己,他是被別人給殺了——在不知不覺中,她開始這麼相信,靠著逃進這樣的妄想,在現實裡求取平衡。”
“就在這個時候,塚田出現了。”偵探苦澀地笑著。“拿他當兇手是再適合不過的了。原來如此。一開始,我在雨宮杏子的皮包裡找到你的名片時,還覺得奇怪呢!”
“關於相模的案子,就是這樣,和塚田沒有關係。不過,那傢伙自己的案子另當別論。”
“你很有自信呢!”
“只能這麼幹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搜查就能找到決定性的物證?”
偵探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揶揄,那不是針對刑警,倒像是針對這整個事件。
“不曉得。”刑警老實地說。“我也覺得這個案子光靠一成不變的調查是破不了的。老實說,有件事讓我非常在意。”
“什麼事?”
“失物。”
“失物。”
“沒錯。四名被害人的身上都各少了一樣東西。你沒注意到嗎?”
“這麼說來,刑事組長你非常在意森元隆一的領帶夾呢……”
“是啊,那是個開端。領帶夾這種東西不是那麼輕易掉落不見的。”
偵探用背誦般的語調說:“塚田早苗的戒指被拿走了呢……”
“太田逸子的大衣紐扣被拔了下來。”
“葛西路子呢?”
對於偵探的這個疑問,刑警悄聲回答:“這個情報沒有透露給媒體——她的頭髮被割下來了。”
“頭髮被——”
“很怪吧?”
偵探什麼也沒說,縮起下巴沉思起來。兩個男人的表情奇妙地肖似,而那種認真的眼神,忽地讓我想起了杏子的臉——老是像那樣,一臉嚴肅的杏子。
偵探呢喃似地說:“這表示這個案子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復雜嗎?”
刑警聳聳穿著老舊西裝的肩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