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各就各位——大概等了兩個小時左右。我在裕之的內袋裡,感覺著他的心跳,他好像不怎麼緊張。
電話響起,偵探拿起話筒——是那個重考生打來的。電話很快就結束通話了。
“他說不舒服,改明天。”
偵探沒有特別失望地這麼說道。大塊頭刑警走出狹小的廚房,似乎打了個哈欠——我聽見呻吟般的聲音。
“那明天也要這樣嗎?”裕之誇大悲慘地說道。
“是啊。”
“直到那傢伙過來?”
“沒錯。”
“我跟女朋友約好了要去聽音樂會耶!”
大塊頭刑警說:“是舞子小姐吧?你不是說她有很多朋友嗎?那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人陪了。”
椅子的傾軋聲,大塊頭刑警好像坐了下來,接著傳來偵探起身到廚房的腳步聲,或許是去泡咖啡吧。
“放心吧。不能隨心所欲地約會是幹這一行的宿命。就算是這樣,就我所知,同事裡還沒有人‘忙的沒辦法結婚’的。”
“這麼說是沒錯啦……”
“和她不順利嗎?”
“才沒那種事……”
大塊頭刑警果然非常擅於問話,於是裕之把即將和舞子同居的事招出來,說到一半他卻欲言又止,大塊頭刑警說:
“喂,偵探,你也有過像他那樣的時代吧?”
偵探很乾脆地回答“是啊”。
“我當然也有過。聽到這些話就讓人彷彿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這就是裕之單純的地方(就男人來說,也太多嘴了),他連買戒指的事都說出來之後,心情變好了。
“這樣的話,就算不能去聽音樂會,舞子小姐也會饒過你吧。把票讓給她的朋友吧!”
裕之說出他們平常處理這種情況的方法,順從地說:“好吧。”雖然只有一點點,不過還是覺得他蠻可憐的。
接著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偵探,冷不防地提出問題。
“她是做什麼的?在什麼大公司上班嗎?”
裕之回答:“是人才派遣公司。好像比待在同一個企業更靈活、有趣的樣子。”
“老家呢?”
這個問題讓裕之不太高興了。“你問這個做什麼?那是我女朋友,跟你沒關係吧?”
“說的也是。失禮了。”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偵探為什麼問這種問題?但這也提醒我了,舞子的老家在哪裡呢?
然後,我這才發現,我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家人或故鄉,難道這就是她“結婚是兩個家庭之間的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的這種獨特冷漠想法的原因嗎?
沒錯——裕之應該也不清楚她的老家在哪裡。我都沒聽說了,他應該也沒聽過。我揣著他的活動資金,連賓館都一起去了,這一點我很確定。
“喂,你要我們見有妄想症的重考生,目的是什麼?”
大塊頭刑警喝著不知是茶還是咖啡這麼問道。偵探回答:
“我有個異想天開的假設。”
“喂!”
“為了讓你們接受我的假設,作為參考,我覺得先讓你們實際看看打電話給我的那個重考生比較好。”
但是這件事只能留到明天了。
回到署裡,裕之打電話到舞子上班的地方,為明天可能沒辦法去的事跟她道歉,並且會把票寄放在那家咖啡廳。從裕之的聲音聽來,舞子好像沒有生氣。
4
第二天也是過了下午三天,偵探來了聯絡。大塊頭刑警和裕之急忙趕了過去。
接著又是等待,不過這次的等待有了回報。大約一個小時後,偵探的事務所門口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大塊頭刑警和裕之躲在廚房,所以我也在那裡。裕之的肩膀好像變得有點僵硬。
“你就是河野?”
一個溫和、可愛地令人意外的聲音這麼問,是個乳臭未乾的大孩子。
“沒錯。”偵探回答。
“你知道我是誰嗎?”
“打電話給我的人,對吧?”
“是啊。我可以進去嗎?你有照預定,沒叫警察吧?”
“你可以自己看看。”
傳來輕巧的腳步聲。重考生走進室內了。要是他開啟廚房的拉門,偵探該怎麼辦?
但是事情沒有那樣發展。重考生好像坐了下來,樣子發出傾軋聲。
這個年輕人很開朗又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