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裡面扔著裝三明治的空袋子和裝牛奶的空四角形容器。
加賀架起胳膊看了一會兒政惠的背影,終於轉身面向松宮。
“我們去院子裡看看吧?”
“院子?”
“前原先生說他在院子裡把屍體裝進了紙板箱,所以我想到那兒看看。”
松宮點了點頭,可是他仍然不明白加賀的意圖,看看院子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請你們留在這裡。”加賀對前原夫婦這麼說著離開了房間,松宮也急忙追了出去。
加賀來到院子裡,蹲下身觸控著草坪。
“對這草坪你還有什麼問題要核實的嗎?”松宮問。
“那只是個藉口,我要跟你談點事。”加賀仍然蹲在那裡說道。
“談什麼事?”
“能不能先不要聯絡總部?”
“咦?”
“你怎麼看他們說的那些?”
“自然是令我很吃驚,真沒想到會是那個老太太殺的人。”
加賀抓住院子裡的一把草,順勢拔了下來。他盯著手上的草看了一會兒,便一口氣吹掉了它們。
“你準備完全相信他們?”
“你是說他們在撒謊?”
加賀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前原家的玄關,壓低了嗓音。
“我不認為他們說的是真話。”
“是嗎?可我聽不出有什麼破綻。”
“那是自然,因為他們昨天肯定花了一整天時間來編造這個沒有破綻的謊言。”
“現在就斷定那是謊言是不是為時過早?就算是謊言,我想我們現在還是應該先和總部取得聯絡。要是他們隱瞞了什麼,多半也會在接下來展開的調查中露餡的。”
松宮的話還沒說完加賀就搖起了頭,彷彿是在表示他明白松宮的意思。
“主導權在你手裡,如果你一定要現在就報告總部,我也不會阻攔你。不過我想和石垣股長或是小林主任談一談,我有事要拜託他們。”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現在沒時間跟你詳細解釋。”
松宮感到一陣焦躁,他覺得自己是被當作新人對待了。加賀好像覺察出了這一點,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你能和他們正面交鋒,一定會發現真相的。”
聽完這句話,松宮也就很難再反駁了,他一臉狐疑地掏出了手機。
是小林接的電話,松宮向他彙報了前原昭夫陳述的內容並轉達了加賀的請求,小林讓他把電話轉交給加賀。
加賀接過電話,從松宮身旁走開幾步,開始小聲地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加賀又回來把電話遞給松宮說:“他讓你聽電話。”
松宮接起電話。
“情況我都瞭解了。”小林說。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我會給你們時間,加賀君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你就照他說的做。”
“不用帶前原他們到署裡嗎?”
“我的意思就是你們不必急於這麼做,股長那邊我會去說明情況的。”
“明白了。”松宮說著正準備掛電話,小林又叫住了他。
“你可要好好看著加賀君是怎麼做的,很快你就會見到一場了不得的好戲。”
松宮思忖著小林話中的深意,不再作聲。“加油吧。”對方說完掛了電話。
松宮問加賀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早晚會明白的,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一點,當刑警的,不僅要解開真相,同時也要重視解開真相的時機與方式。”
松宮聽不明白,不禁皺起眉來,加賀則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睛。
“這個家庭裡隱藏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真實面貌,它不應在警局的審訊室裡被強行揭示,而必須由他們自身來解明,地點就在這裡。”
24
刑警們在院子裡說些什麼,昭夫完全不得而知,他想不通事到如今那裡還有什麼可調查的。他重新審視了一番自己敘述過的內容,找尋會使警察們生疑的描述,然而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矛盾的地方。他說的幾乎都是實話,除了殺人兇手其實不是政惠,而是直巳。
“你覺得他們在想什麼?”八重子看來也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不安地問著他。
“不知道。”昭夫簡短地回答著,又望了望母親。
政惠背對著他,蹲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