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犯人設定那種機關的目的只是為了確保逃走的時間,的確沒什麼好追究的。若目的僅僅為此,那麼犯人只要把機關裝設在更不醒目的地方,以定時器啟動發煙筒即可,而他為何沒有那麼做?在技術層面,門被開啟的同時,發煙筒便啟動,顯然是犯人辦得到的。
大膽選擇在男廁這種不特定多數人利用的地點裝設機關,七尾認為這是不容忽視的線索。其中的特徵,也與先前兩封恐嚇信相同,犯人不僅針對醫院,同時也對利用醫院的民眾們突顯他的犯罪行為。
七尾不相信糾舉醫療疏失是犯人唯一的目的,他強烈感覺到恐嚇信及這次的發煙筒騷動,都是犯人為了即將執行的某種行為所做的準備。
明天起,醫院的警戒便會更嚴密。不,今晚已經開始了,警衛人數增加,還會派駐警察,甚至像防範恐怖分子的機場一般,連垃圾筒都撤除。如此一來,犯人要隱藏爆炸物就困難多了。
然而,犯人不可能沒有預期到這種情況。七尾認為如果犯人笨得連這一點都想不到,也不會設計出這些機關。
警方的介入和警衛加強應該都在犯人的計算之內,同時,他也料到醫院不會向恐嚇屈服。即使如此,他還是引起了發煙筒騷動。這是為什麼?
七尾認為可能性有三個。其一,犯人終究不是認真的,也沒有裝設炸彈的意思。其二。他有自信,能夠突破重重嚴密的警備裝設炸彈。
最後一個可能是——
發煙筒騷動除了恐嚇之外還有其他目的。
22
夕紀結束所有工作時,已將近凌晨一點了。不過,這不是因為有患者病情突然惡化或是有緊急手術,和西園一起返回醫院的她,必須處理一大堆繁重的事務性工作。
這是因為發煙筒騷動讓患者驚慌不已,陸續有患者提出希望轉院或暫時出院的要求。平常醫院在這個時段並不受理這一類申請,但若予以拒絕,萬一真的發生爆炸事件而有人受害,醫院便無法卸責。於是,作為臨時應變措施,院方決定在事件解決之前,二十四小時開放受理。
處理轉院時,必須安排能接手的醫院。即使是出院,也因為病患幾乎還沒痊癒,必須先詳細討論今後的治療方案。無論是轉院還是出院,從填寫病歷開始,有種種流程需要處理,光是填寫出院的摘要,如確認診斷病名、併發症、手術名、抄錄住院經歷等等,時間便飛也似的過去了。
當夕紀把這些處理完畢,回到辦公室時,元宮正一臉疲憊地喝著即溶咖啡。他抬眼看到夕紀,低聲對她說“辛苦了”。
“您辛苦了。”夕紀也用自己的馬克杯泡起咖啡。
“弄好了嗎?”
“告一段落了。元宮醫師那邊呢?”
“算是,不過傳票類的工作丟給護士們了。”他按按肩膀,轉動脖子。“真要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剛開始收到恐嚇信時,患者們好像都以為是一場惡作劇。”
“現在出現炸彈啦。”說完,元宮又改口。“不對,是發煙筒。不過,發生這種事,肯定誰都會害怕,老實說我也是,心都定不下來。”
夕紀默默地往馬克杯裡倒熱水,其實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