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法都是那個孩子還在國外。
“把你帶出來的是金井三郎先生吧?”
我問完之後,志津子回答道:“是的。”
“然後你們兩個人就這麼跑來東京了——在沒有可以投靠的人的情況下。”
“不,我們有可以投靠的人。”她用緩慢的動作將文庫本捲起來又攤開,“我在美國時認識的一個日本人,當時在東京。我們就是去找他。”
“那個日本人就是竹本幸裕先生吧?”
“……是的。”我注意到她握著文庫本的手開始用力。“是竹本先生把三郎介紹給山森社長,讓他在這裡工作的。那大概是在去年年初的時候。”
“那個時侯你還沒有在這裡工作嗎?”
“嗯。”
“住的地方呢?”
“那也是得到竹本先生的幫忙。他的朋友到海外去,所以房子就租給我們住了。”
“難不成那間房子的主人就是……”
“是的。”志津子小姐輕輕地閉上眼睛,“就是那個名叫古澤靖子的人。在非用到確實的身份證明不可的一些時候,我就使用古澤小姐留下來的健保卡。在遭遇事故要錄口供的時候,我也是用她的名字。因為如果說了本名的話,老家的人就會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子啊!
“你之所以會參加遊艇旅遊,是因為三郎先生的邀約嗎?”
“是的。自從到了東京以後,我就一直關在家裡,有點消沉,於是三郎便以轉換心情為由,建議我參加。再加上竹本先生也要去,這麼一來讓我覺得有所依靠,也比較安心了。”
“原來如此。”我瞭解地點點頭,“在主角們就這麼到齊了之後,事故便發生了。”
她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手出神。相反的,我則抬起視線。一隻飛蛾在熒光燈的所在之處盤旋飛舞著。
“我有件事情想要請教你。”不久之後她開口說:“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很可疑呢?”
我看著她,她也回看著我的眼睛。過了一段漫長得令人害怕的時間。
“看來談話的順序顛倒了呢!”我嘆了一口氣,“我應該要早一點說結論才是,可是我很害怕。”
她微微露出了笑容。
我繼續說道:“犯人是……冬子吧?”
令人窒息的陰暗沉默襲來。
“川津先生、新裡小姐和坂上先生,全部都是冬子殺害的吧?”
我重複道。悲傷不知從何處急速翻湧沸騰起來,連我的耳朵末端都發燙了。
“是的,”志津子小姐靜靜地回答:“然後那個人是被我們殺掉的。”
4
“解決事件的關鍵是由美說的話。”
我在從Y島回來的時候,從她那裡聽來的話——也就是那個在志津子小姐出去之後,玄關響起兩次開門聲的事。
“是嗎?”志津子小姐露出了很意外,但是又好像在某方面萬念俱灰的眼神。“我還想著由美小姐眼睛看不見,應該不會注意到的……果然做這種事情,還是會在某個地方露出破綻啊!”
“我試著思考了一下跟在你後面離開旅館的人。”我說:“根據由美所言,第一次開門的時候沒有,但是在第二次開門的時候,她聞到了煙味。也就是說第一個出去的是個不抽菸的人,而第二個則是會抽菸的人。先說會抽菸的人好了——山森社長、石倉先生和金井先生。其中很清楚的是山森社長和石倉先生在麻將間裡,撇除他們兩人之後,剩下的就只有金井三郎先生了。”
志津子小姐沉默著,我將她的沉默視為一種回答。
“問題是沒有抽菸的人。每個人都一定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應該是沒有偷偷跑走的機會才是。那麼難道是有人做了偽證嗎?我一一確認了大家的供詞。當中有某個人的證詞讓我有點介意,懷疑起它的真實性。”
志津子小姐依舊緊閉嘴唇,好似想要看清來龍去脈一般,目光始終放在我的臉上。
“那個證詞,就是我自己的證詞。”我一邊慢慢地消化腦袋裡的東西,一邊說:“和冬子一起躺上床的時候是十點左右——我一直對這句話深信不疑。但是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值得相信的證據。能夠確定的只有我上床的時候,看見鬧鐘指標指著十點而已呀!”
志津子小姐思考起我這番話的意思,沒多久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倒抽了一口氣。
“冬子小姐在那個鬧鐘上動了手腳吧?”
我點點頭。“我發覺有這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