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很多事。”醫生說。這種說法清楚表示出他是局外人。“不過大致的情況,還是問你的家人好了。”
“家人?”慎介又重問了一次。他的家人只有住在石川縣的雙親和兄長。他們難道來東京了嗎?
醫生於是注意到自己犯了個小錯誤。
“你應該有個妻子吧?”
“妻子?”慎介可沒有妻子。但是他搞懂醫生在指誰了。“是成美來了嗎?”
“她一直在等著你醒過來呢。”醫生對護士使了個眼色之後,護士便離開了房間。
敲門聲隨即響起。醫生應門後,門隨之開啟,村上成美跟在剛才的護士身後走了進來。成美身上穿著藍色的T恤,上面還披了件白色毛帽大衣。當她到附近買東西時,常做這樣子的打扮。
他和成美從二年前左右開始同居。慎介在銀座的酒吧工作時,成美是酒吧客人帶來的酒店小姐之一。她以前是專門學校的學生,目標是成為一名設計師。今年她也二十九歲了。但她卻是從二十四歲起就在酒店上班了。
“小慎!”成美跑近床邊。“你還好吧?”
慎介略微搖了搖頭。
“我完全不記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雨村先生似乎對那個事故沒有記憶。”護士說道。
“啊,這樣啊……”成美蹙眉看著慎介。
醫生和護士大概是想讓他們獨處,所以離開了房間。關上門之前,護士還叮囑了一句:“請不要突然從病床上起身哦!”
只剩下兩人後,成美又重新凝視著慎介。她的雙眼有如受風吹拂的水面般溼潤。
“太好了。”成美脫口而出。她沒有塗上口紅,所以嘴唇的顏色感覺起來不怎麼健康。“我擔心小慎會不會就這樣一睡不醒了呢。”
“喂。”慎介看著成美那接近素顏的臉說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剛才護士說的那個事故又是什麼?為什麼我人會在醫院裡?”
成美又蹙起雙眉。那道眉毛稱得上唯一的化妝成果。她如果完全素顏,幾乎是看不到眉毛。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嗯,不記得了。”
“小慎你啊……”成美嚥了口口水,潤潤嘴唇後繼續說了下去。“……差點就被殺死了。”
“咦……”
慎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的後腦勺也同時感到一陣抽痛。
“兩天前,當你從店裡要回家的時候……”
“店?”
“就是‘茗荷’啊。那間店外面不就有一臺電梯嗎?別間店的人,發現你整個人倒在電梯旁邊。”
“電梯……”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模糊的影像,影像卻無法變得清晰,猶如戴了一副度數不合的眼鏡般令人不耐。
“聽說啊,如果再晚個三十分鐘才發現,你就會有生命危險了呢!還好你運氣不錯。”
“我的頭……被打了嗎?”
“好像是被什麼非常堅硬的物體敲到。你不記得了嗎?聽發現的人說,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都流到樓梯那邊了呢。就像番茄汁一樣。”
慎介想象著那幅畫面。但他仍然無法立刻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慎介隱約覺得,頭遭到硬物毆打,是自己記憶裡的一塊碎片。他隱約記得有一道黑影從他背後襲擊過來。對了!確實是在電梯前面。那道黑影究竟是誰呢?
“我覺得有點累。”慎介皺眉。
“別太勉強自己比較好喲。”
成美把蓋在慎介身體上的毯子拉好。
隔天,有兩名男子來到慎介的病房。兩人是警視廳西麻布警察署的刑警。他們表示有事想問慎介,只需要十分鐘就可以。成美正好提著水果進來,刑警們並沒有要求成美迴避。
“你的身體狀況如何?”姓小塚的刑警問道。小塚刑警的臉龐雖然削瘦,穿起肩膀寬闊的襯衫卻十分合身,渾身散發著中小企業課長精煉能幹的氣息。另一名年輕的樐拘嘆��還蓯茄纖嗟謀砬橐埠茫�甑枚潭痰耐販⒁舶眨�趺純炊枷褚桓魴願裱轄韉娜恕�
“頭還是會覺得有點痛。不過大致上好很多了。”慎介躺在床上回答。
“你真是傷得很慘呢。”小塚皺著眉,緩緩搖著頭說。他或許想展現同情的心態,但看在慎介的眼裡,卻只覺得他在演戲。
“看上去像是動了大手術。”小塚輪流望著慎介和成美問道。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