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陸思誠原本閉著的眼當時就睜開了。
深褐色的瞳眸與床沿邊上那雙黑色的眼對視幾秒,從一開始的詫異到迷茫再到無言,一時間變幻莫測——良久,在童謠緊張的目光注視下他點點頭,開口時嗓音低沉沙啞:“可以,今天這招出奇制勝,比前幾天那些個什麼你把夏季賽冠軍盃摔碎了之類的新鮮得多。”
童謠:“……”
想到自己這幾天閒的發慌為了哄陸思誠起床陪自己玩瞎胡扯的那些個謊話,童謠短短十分鐘內再一次深刻地感覺到了“自作孽不可活”這件事。
愣怔之間,陸思誠打了個呵欠,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再睡半個小時就起來。”
說完又要翻身——然而還沒來得及完全翻過去,就感覺到被他拉著的手急急從他掌心抽走,那小細胳膊八爪魚似的趴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將他強行翻過來:“別睡了!我說真的!親戚兩天沒來了!老子五年來每個月風風雨雨雷打不動三十天一期一會的親戚遲到兩天了!陸思誠,你給我起——”
童謠沒說完,男人已經翻身坐起來了——她原本半趴在陸思誠身上,這會兒一個猝不及防差點一屁股坐地上,還好男人及時長臂一撈直接把她撈上床,童謠好不容易連帶著被子被一塊兒在他還中抱穩,就聽見陸思誠在她耳邊問:“再說一次。”
聲音倒是平靜。
童謠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又開始慌起來。
“我知道之前都有安全措施,但是第一次那次沒有,哎呀我艹這可能是我的鍋其實我忘記吃藥了那次,是是是藥你給我買了但是我就是忘記了啊誰讓你不多提醒我——想起來時候都幾天以後了,這要是兒子嘰嘰的基因估計都定下是aa還是aa了,我怕你知道又嘮叨我,就就就把藥給偷偷扔了……”
童謠莫名其妙的心虛起來,絮絮叨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塞進了還帶著他體溫的床裡……在童謠懵逼之中,陸思誠從床邊翻身下床,在床邊站穩,想要轉身,忽然又一頓,彎下腰替她將被子蓋好,這才又轉身——
童謠以為他要走,心中一沉。
結果男人只是轉身進了浴室。
留下童謠一個人坐在暖洋洋的床上,耳邊聽著浴室裡傳來嘩嘩的說聲,堂而皇之的走神,發呆……同時還有些茫然,腦子裡胡思亂想:聽說一孕傻三年,她到時候笨手笨腳的補刀都補不好了還怎麼去扛起拯救中國電競的大旗?這簡直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匈奴未滅花木蘭先懷孕了,這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不行不行,這還得了——
童謠越想越不對,靈機一動:去醫院拿掉?
這想法一出童謠下意識就捂著肚子了,小臉煞白,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凌亂起來,下意識地就想否定這個想法——她甚至沒來得及仔細思考這個“下意識”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於是轉念又開始想怎麼跟家裡人交代,還沒開口她都能想象估計剛說完兩個小時以後她爹媽就能開著裝甲車來懟爛中國電信基地大門……
胡思亂想之間,並未發覺浴室水停,咔嚓一聲門響帶著水汽的男人圍著個浴巾走出來,水珠子從他寬大結實的肩頭滑落……童謠聽了開門聲一驚抬起頭便看見這一幕,要是放了以前童謠估計還覺得挺誘人的,如今不知道怎麼的,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眼淚和陸思誠肩膀上掛著的水珠子一樣往下落——
陸思誠一腳邁出浴室,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抬頭就看見坐在床上的人抱著小被子先委屈地哭上了,也是有點懵逼。
遠遠站著也不敢靠近,就問了句:“怎麼了?”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麼問似乎是純屬找罵,於是趕緊補充:“別哭,哭什麼。”
陸思誠這會兒再懵逼也不能傻站著了,走到床邊,拿手上毛巾隨便擦了兩把身上的水,也顧不上穿外褲了,直接穿著內褲先爬上床上,將那大半年不掉幾次眼淚這會兒哭得和開閘洩洪似的人抱緊懷裡,拍拍她的背,等她稍微冷靜下來才小心翼翼問:“你剛說什麼來著?”
童謠抬起頭,用紅得像兔子的眼瞪他,良久帶著濃濃鼻音:“懷孕了,你的錯。”
六個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陸思誠:“……”
洗了個澡腦袋已經清醒許多——縱使有瞌睡其實已經在方才從床上坐起時被驚醒,現在他可以確定的只有一點:看來剛在不是他在做夢。
陸思誠沉默了十幾秒,腦海裡卻已百轉千回,然而當那深褐色的目光越發沉澱,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