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陸思誠躺在床上打遊戲,房間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他掀了掀眼皮,看著自家首發中單扶著腰從外面走進來——
“所以,你都看見了。”
眼前的光被橫在自己跟前的人擋住,男人打遊戲中的手一頓,從手中psp上方邊緣掃了一眼站在床前的人,而後垂下眼,繼續打自己的遊戲——完全沒有要理她的意思,良久,當童謠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聾了,男人才言簡意賅地扔出三個字:“又不瞎。”
童謠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燃燒:“那圖案很小的!”
“哦,但是我看見了。”
遊戲機裡傳來“呯呯呯”“啪啪啪”的聲音,而童謠也在腦海中用ak47模擬爆頭了眼前的人無數次——
“備註刪了。”
“你進來也不敲門。”
“備註刪了。”
“什麼備註?”
“備註刪了。”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備註刪了。”
“當初我讓你刪微博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不。”
陸思誠翻了個身,背對童謠,童謠倒吸一口涼氣,撲上去搖晃他:“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記仇到現在,再說難道不是你把門先甩我臉上在先,你怎麼能這麼記仇!”
陸思誠被晃得煩了,手中的遊戲機“啪咔”一聲掉在枕頭上,他轉過身來,稍稍坐起來一些一隻手撐著頭,臉上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是也記得很清楚嗎?”
童謠盯著男人這邪性的表情看了許久,一瞬間還以為他被陸嶽鬼上身……兩人相互瞪視片刻,她盤腿在陸思誠的床邊坐下來試圖跟他講道理:“你給這備註太奇怪了,這以後要是被誰看見了我那套……那什麼,再聯想下你的備註,你覺得人家該怎麼想?”
“……”陸思誠不笑了,他掃了坐在自己床頭下巴放在床邊緣一臉真誠的少女,淡淡道,“你還準備給誰看你那個樣子。”
童謠:“……”
也對哈?
但是現在好像並不是鑽這個牛角尖的時候。
童謠:“當然不準備再給誰看,但是你這樣我很不安。”
陸思誠:“不安什麼?”
童謠:“你有沒有覺得給一個隊友的微信名備註用她的內衣圖案命名這種行為……好似一個變態?”
“變態?”
陸思誠停頓了下。
在童謠認真的注視中,他勾起唇角,身體微微前傾湊近了此時下巴放在他床邊緣的人——當兩人的距離靠得極近,他能感覺到床邊的人立刻屏住自己的呼吸,瞳孔微微縮聚,原本放在床上的手指悄悄捏住了床單……就像是一隻隨時準備炸毛的貓科動物。
陸思誠伸出手,修長而微微冰涼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耳廓,看著被他碰到的人白皙的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血色,男人唇角的笑變得更清晰了些……
這一刻童謠彷彿能感覺自己心都快從胸腔裡如同異形一般突破肋骨而出——
陸思誠的瞳孔是深棕色的,像是巧克力的顏色。
男人陌生的氣息近在咫尺。
此時他們真的很近很近,近到只要她稍稍不經意的往前,幾乎就要能碰到對方那輕輕翹起的唇角……
——童謠覺得自己站在了死亡的邊緣。
直到男人大手方向一轉,那在她耳邊的手突然整個扣住她的臉,帶著洗手液的淡香鑽入鼻中,她的腦袋被人不輕不重地往後推了一把——
“要變態也不是對著你這樣的變態,當我沒審美啊?你瘋了還是我傻了?”
男人冷淡的聲音傳來。
童謠:“……………………………………”
整個人後仰定格在被推開的姿勢,童謠盯著陸思誠房間的天花板發呆十秒……直到臉上的溫度終於冷靜降下,她僵硬地放下自己的脖子看著重新轉過身背對著自己撿起psp繼續打遊戲的人,她沉默地從地上爬起來,叉腰站在他身後——
男人像是絲毫未察覺她的目光如炬。
終於,當她炙熱的視線在那寬闊的背上掃來掃去掃第十個回合依然未動搖某人,童謠垂下眼,忍無可忍地抬起腳洩憤似的踹了那結實、沒有一絲贅肉的腰一腳,扔下一句“算你狠”,轉身猶如憤怒的哥斯拉腳下踏著火焰離開了陸思誠的房間——
房間門被“哐”地一聲摔上。
連窗子都震動起來。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