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大海中絕望卻依然拼命掙扎的小舟,他茫然說著簡單的話,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唉。
不知何人,輕嘆一聲。
道玄真人心中也有不忍之意,但事關兩派,他也不得不慎重以待,至於對一個少年耍心機逼迫於他產生的愧疚感,此時也被道玄真人盡數壓下。
只見他面色嚴峻,聲音陡然拔高,音調轉厲,說道:“這噬血珠是怎麼來的?”
張小凡被他一喝,腦海裡嗡的一聲,頓時一陣混亂,終於開口說了起來,這一開頭,後面的話自然就跟了上去:從小時候被猴子小灰戲耍,到後來與田靈兒一起追到後山幽谷,噬血珠與黑色怪棒突然兩相爭鬥,最後竟變作這種形狀……
大殿之上,眾人面面相覷,連道玄真人和普泓、普空,包括焚香谷的那個上官策都皺起了眉頭。噬血珠與攝魂以血為媒熔鍊之事,便是他們這些修道大成之士,也是頭一次聽說,可見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眾人或有懷疑之心的,也為數不少,但看張小凡目光微微呆滯,神情失落,卻也不像說謊。
道玄真人輕輕皺眉,他想讓張小凡說出來的可不是這個,而是想以此引出“普智”的話題。
到時候,事情就會好很多了。
於是道玄真人沉吟片刻,隨後看著張小凡,道:“好,我姑且信你這意外熔鍊之說,但在這之前,噬血珠卻已然在你身上,你一個小小孩子,怎麼會有這等邪物?還有,噬血珠向來吸噬活物精血,而那時又未和攝魂熔鍊,你又怎麼可能安然無事?”
這下他直接詢問噬血珠為何在他身上,你總該說出來了罷!
道玄真人微微有些期待。
但沒想到,張小凡在聽到他這個問題後,卻慢慢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道玄真人眉頭皺了起來,他一切設計到此為止都很正常,而這少年也如他所想的一般,一步一步被震懾住。
按理來說,此時他詢問出來,張小凡應該知無不言才對。
誰成想,前面他都算對了,但在這一步,張小凡卻卡住了。
就這關鍵的一步,他居然不肯說了!
“說!”
一聲大喝,聲震四下,卻並不是道玄真人開口,眾人望去,赫然是田不易緊皺眉頭,憤然站起,嚇了眾人一跳。
只見他面色嚴峻之極,但目光中擔憂之色越來越重,此刻張小凡已經承認了的,盡是大犯青雲門和正道大忌之事,若按常理,只怕非死不可。
如果他盡實交代,那麼還有一線生機,但他卻死撐著不開口。
田不易心中又驚又怒,這小徒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尤其是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都在此處,他們青雲門便是有心維護,也無計可施,再這般下去,只怕張小凡真的是小命難保!
無奈張小凡此刻如中邪一般,慢慢低下頭去,一聲不吭。
人群中,夏初嘆了一口氣,知道他這個小師弟的倔強又犯了。
他這麼做,只怕真是應了普智的要求,死都不說!
這倔強的少年!
夏初心思飄忽,突然想到,當年若不是他先一語道破張小凡的秘密,那麼恐怕他面臨的也會是今天這個問題。
張小凡,性格太倔!
眼下再不說,那麼哪怕張小凡的事情是掌教心知肚明的,那麼也會嚴懲不貸,因此丟掉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難道,這就是天音寺的打算?想要逼死張小凡?
一時間,知道內情的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這這個可能,皆是眉頭皺起。
不能等了,必須逼張小凡說出來。
實在不行,就由我來揭發!夏初心中暗自道。
不過這時,田不易霍然踏上一步,但還沒等他說什麼做什麼,一直沉默無言的天音寺主持普泓神僧,突然睜眼道:“田施主,有事我們慢慢商量,不要動粗罷。”
田不易一怔,沒想到普泓上人會突然開口為張小凡說話,隨即心中一喜,看起來天音寺一方也是不願張小凡就此死去的。
接下來,看你有什麼說法。
想到這裡,田不易哼了一聲,坐了回去。
但等田不易坐回去後,普泓上人就沒有再開口了,安坐如山,彷彿剛才說的話不是他一樣。
道玄真人淡淡看了普泓一眼,眉頭微皺,隨即向張小凡道:“還有,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此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