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柳老師啊,快請進、快情進。”林雅詩的母親劉玉怡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忙不迭的將我招呼進屋。這是在一棟舊樓房的頂層,母女倆就棲身在眼前這有限的空間裡,因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她們家了,所以對於眼前的景象並不感到詫異。
一間才十平米左右的房間裡擺了一張雙人床之後就剩下不了多少空間了,一個小衣櫃,一張小桌子、幾個凳子和塞在床底下的幾個箱子,就構成了所有的傢俱;至於燒火做飯都是靠擺在走廊的煤爐子來完成,而鍋碗瓢盆等餐具就擺在窗臺上。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彷彿又回到了十四年前。在十四年前,我和玲在一間租來的小平房裡結婚的時候,當時的慘狀跟眼前的情景是如出一轍,我和玲以及隨後出生的瑩瑩在那間平房裡生活了五六年,直到學校分給我現在住的一室一廳後情況才得到根本性的改善,所以看到眼前的情景時,我能夠深切的感受到林雅詩母女身上所揹負的沉重的生活壓力。
“柳老師,您喝水。”劉玉怡的聲音將我從莫名的思緒當中驚醒,我道了聲謝,接過了水杯。
在接過水杯的一瞬間,我注意到她的面容顯得很憔悴,我心中暗自嘆息不已。搬了個凳子坐到了我的面前,劉玉怡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女兒,望著我問道:“柳老師,是不是我們家雅詩又在學校淘氣了?”
“沒有,雅詩是個很乖的孩子。”我搖了搖頭,從身上掏出了用信封裝的伍千塊錢遞向劉玉怡道:“大姐,我都聽雅詩說了,這是我和鄰居李老師湊的伍千塊錢,您先拿著救救急吧。”
“唉,這怎麼行呢?柳老師,我不能要您的錢啊。”聽了我的來意,劉玉怡慌忙推拒著。
我將信封塞到她的手中道:“大姐,您還是收下吧,今天雅詩跟我說她想退學去打工,我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這點錢雖然不能幫你們完全擺脫困境,但是多少能對付一陣。”
“柳老師,您真是個好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劉玉怡抹著眼淚收下了錢,一旁的林雅詩也陪著直掉眼淚。
我心中也是一片慘然,眼角也感覺有些發酸的道:“大姐,您還說什麼報答呢?雅詩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也是不忍心看著她就這麼輟學啊。”
“做人不能忘本,柳老師您對我們母女的恩德,我們母女倆會永遠銘記在心的。有朝一日,我們母女一定會報答您的恩情的。對了,還有那位李老師,我們母女倆也不會忘記她的恩情的。”
劉玉怡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對身邊的女兒道:“女兒,還不快給柳老師磕頭道謝。”
“唉,磕頭就不必了吧?”我一看林雅詩真的聽她媽的話要向我磕頭,忙伸手攔住了她。
林雅詩流著淚對我道:“柳老師,你就讓我給你磕個頭吧,這樣我心裡會感覺好受些。自從我爸爸得病之後,以前的那些親戚都跟我們不來往了,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肯伸手幫我們一把。在我們感到最絕望的時候,是柳老師你和學校的那些好心的老師同學給我們捐款,今天又是你和李老師拿出自己的錢來接濟我們,我一輩子都會記得您的好的。”
“你真要給我磕頭是不是?”我腦中念頭一閃,對林雅詩道:“你要給我磕頭也行,除非你認我做你的乾爸,要不然無緣無故的給我磕頭我可承受不起。”
“傻丫頭,還傻站在幹什麼,像柳老師這麼好的乾爸到哪裡去找?”劉玉怡在女兒的背後推了一把,林雅詩這才反應過來,含淚給我磕了個頭,叫了聲:“乾爸。”
我應了一聲,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掏出一張紙巾替她擦乾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好孩子,別再哭了,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跟乾爸說。乾爸雖沒多大本事,但是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幫你們母女渡過難關,你可不許再胡思亂想什麼退學、打工的事,知道嗎?”
“嗯。”林雅詩輕聲答應著,抱著我的胳膊仰頭道:“乾爸,你吃完飯再回去好嗎?”
“哦,對、對、對,留下來吃完飯之後再走。”劉玉怡急急忙忙的站起來,對林雅詩道:“女兒,你陪著柳老師說回話,我再去買點菜。”我這才注意到靠在牆邊的小桌子上擺著兩個裝菜的碗,一個碗裡裝的是大白菜,一個碗裡裝的是泡菜和腐|乳,看樣子這就是她們母女晚餐要吃的菜。
我心中不禁一酸,伸手攔住了劉玉怡道:“大姐,你別忙了,你和雅詩每天都吃這樣的菜,我又不是什麼金貴之人,有什麼不能吃的?”
“那……那就委屈您了。”劉玉怡愣了一下,招呼雅詩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