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旁,搗鼓搗鼓。
一炷香時間,正正經經的給他弄出了一碗湯藥。
這是魅舐來這兒這麼多天,第一次喝到霽雪親手熬製的藥湯,平日裡都是嚼草根。
於是,感動之餘,不假思索的喝了。
一口氣灌到底,把碗一擱,魅舐拿袖子擦擦嘴,側頭望著背對他的神醫,此刻那神仙一般的臉上正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大嘆一聲不好,渾身寒毛直豎。“你給我喝的什麼藥……”
霽雪徐徐轉身望向他,白徘翩躚,風姿若仙,笑得這叫一個純潔。
可是魅舐無暇欣賞……只覺得眼皮很沉,腦袋愈發的不清醒了,思緒越飄越遠。
最後只聽到一句,“忘川湯。保證讓你醒來之後,連你媽是誰都不知道。”
魅舐,你死不了,也無須死。
只要學會忘記……你,我們,便能得到解脫。
番外八
番外八'一'訪客
一大早,這宅院裡便呈現出了一場不同尋常的氛圍,說不上是什麼……總之安謐得過了頭。
小廝奴婢們低著頭什麼也不敢說,往竹子們身後頭一站,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特別是霽雪身後的僕人,更是苦了一張臉,像是要哭出來了。
那神仙似的人,從一起床穿完衣服後,便沉思著,徑自撥弄著手頭裡的銀針……
臉上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反正一張臉清清冷冷的。
“誒,你那手怎麼了?”站在贗狄後頭的小廝擠眉弄眼的,朝對面的小僕做了個口型。
“別提了,”僕人擺擺手,悄悄朝霽雪方向做了個手勢,“今兒個早上,替主子倒洗漱的水時,毒的。”
眾人一瞅,可不是麼……
那十二三歲的小僕,左手那五根手指頭,腫的跟那蘿蔔似的。
而霽雪還渾然不知,一副完全不顧及他人死活的樣子,只是自顧自的把玩著捻在手裡的銀針,原本閃亮的針,被他白玉般的手,這麼一撫一摸,現在都通體烏黑……像是在墨汁裡滾了一圈兒。
僕人們愕然。
霽雪身上塗了毒……
只有在他心情非常不好的時候,才會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然後不小心碰觸了他的主子,僕人們,統統遭殃無一人倖免,當然通常這個時候只有少宮主能配製解藥。
前提是……某人沒被毒到。
於是,眾僕人斂神,全部發自內心的朝後退了好幾步,離了霽雪主子老遠……一個個滿臉懼意的伏在自家主子耳旁,一陣碎碎念,忠心得沒了邊兒了。
不過主子們的反應都不大,有些甚至壓根就沒聽進去,只是獨自在想著什麼,少了份輕佻多了份嚴肅……這屋子裡安靜地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到它蹦幾下。
實在是太詭異了……
說來也奇怪,今兒個天才灰濛濛亮,這一屋子的美男們,便很有默契的都聚在了一起,就連昨夜陪睡的紅青都起了個大早,煞有介事的端著一杯茶,學著詩楠的樣子,吹了吹。
沉寂了片刻後,終於有人開了個頭。
“那帖子上寫得是今天過來拜訪?你可看清楚了?”詩楠招呼著僕人,端上來了一盤糕點,挑了一塊。
“錯不了,那帖子被那沒良心的當成寶貝似的揣在懷裡,昨夜等她睡了,我才偷偷在一堆衣服裡抖出來的,居然給縫在袖口裡了,日子寫的就是今天。”紅青捧著一蠱茶,恨恨地說。
一股子醋味瀰漫開來……
詩楠笑了笑,手裡的竹箸夾起的一塊糕點,白若羊脂,外頭用東西裹著,炸得金黃。
聞著也香……色相好的,不一定好吃。
怕就怕那種……中看又中用的,一來二去能讓人吃了上癮的。
詩楠蹙著眉也沒吃,掀著眼皮望了一眼紅青,“你確定魅舐在勾欄裡做花魁?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落到如此下場。湮兒看到他了麼……”
“看到了,愣在那兒一動不動,還是我給拖回來的,不然還指不定傻愣著站多久。”
“你若不去勾欄逛,又怎麼會出這一遭,橫豎都與你脫不了關係。”溫玉淡淡地說了一句,手抵在唇邊,眉宇一蹙,姿勢好看的不行了,“也奇怪……當初他恨不得把湮兒肚裡的孩子打掉,沒料到如今卻親自教斂跡,還當起了他的師父。”
“他這樣子,像是記不住湮兒了。”紅青飲了一口茶水。
“魅舐做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