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林言晞也是抱著林寧不肯撒手。
林寧心中一暖,他該早點來的。他明明知道賈家不靠譜,就應該早點來的。只是,揚州那邊的林如海,他也是放心不下,總想著幫他將事情辦妥當了再說。
林寧一嘆,“沒事了。往後有哥哥在。”
是的,有他在!即便他不是他們的嫡親兄長,即便有一天,他終究要回歸皇家,可他永遠是他們的依靠!
“都回去吩咐好,讓身邊的丫頭收拾東西,也不必什麼都收拾,撿緊要的來。老太太那邊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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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史氏一下下錘著柺棍道:“這是做什麼?住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說要搬出去?”
王氏本就不喜林家人,聞得此訊息是巴不得的,可卻忍不住下意識的刺兩句,“外甥女小外甥在府裡住了近三年了,一直好好兒的,怎麼這會兒大外甥一來就嚷著要走呢。不會是因著前兒老爺訓了大外甥一頓,大外甥心裡不舒坦吧?”
林寧一愣,全然沒想到,王氏會這麼想。這都哪兒跟哪兒?賈政也不過就是嘮叨了點,來來回回那麼一些話,讓他罵上一罵也就罷了。何況,只要你認錯快,認錯態度好,賈政也沒揪著不放,可不像林如海,不是捱上一頓板子,就是給你一長串書單的書,或是找諸多事情給你,指使得你團團轉。
因此,對於賈政那一頓罵,林寧半點沒放在心上。再有賈政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然而,林寧這呆愣似乎讓王氏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樣,接著道:“外甥也別怪你二舅舅。你如今住在府裡,我們哪能不管。你這一出去就是一天一夜,半點訊息也沒了。府里人為了你,擔了多少驚,受了多少怕,遣出去多少人尋你?不是我說你,你這事做的太不像話。你舅舅便是罵上你幾句又怎麼了?”
賈史氏聽了,面色一肅,“你只說是不是這樣,你要真因為這個要搬出去,我倒要寫信問問你父親,他把你們交給我,難道我們還管不得了。你若是心裡不服,只管自己出去,玉兒和晞兒留給我。”
林寧翻了個眼皮,哭笑不得。這是硬要給他扣一個不敬長輩的帽子嗎?以為這樣他就會退縮?
“老太太快別這麼說。表弟哪裡是這樣不敬重長輩的人。若是這樣,皇上也不會如此看重,賞賜那麼多東西下來。表弟這麼做必定有別的緣由,老太太不如先聽聽表弟怎麼說。”
說話的是文氏,現今賈璉的妻子。王熙鳳李紈秦可卿都入了楊府,賈家這邊也因此大變樣。對於賈珠的婚事,王氏是不肯將就的,沒了李紈,自然也想挑個好的。本來也看中了一個,只是沒等到二人成親,賈珠身子就不好了。那邊見這情形,便不肯輕易嫁過來,也稱了病,將婚期延後了。後來賈珠一命嗚呼,那家人也是愛女兒的,拼著名聲不要,也不肯讓女兒再以這等形勢嫁過來守一輩子的寡。為著這個,王氏發了好大一通火氣。後來還借住王家和賈元春在楊生耳邊的枕頭風將這家人罷了官。
不過,賈璉卻因為“蝴蝶”令取了文氏。文氏出身不高,不過六品官的女兒,可為人卻還算不錯。當然,林寧才來京沒幾天,是不瞭解的,全是黛玉和林言晞所說。
可見得今日這等局勢,她不必王熙鳳,不太得老太太的心意,也沒法讓王氏拉攏過去,沒有管家之權,在家裡宛如半個隱形人。此事同她本沒有什麼關係,但唯有她一人願意站出來為林寧說一句話。
林寧心底記了下來,言道:“老太太容稟。倒也不是突然要搬,而是早就想好了的。下月乃是母親的忌日。雖說這守孝三年其實不過二十七個月,早在數個月前我與弟妹幾人便已出了孝期。可因著分隔兩地,我在江南那邊是由族裡組織除了服的。可玉兒和晞兒卻在京城,到底不論是祭祀還是其他都不太方便。”
“下月乃是母親去世三週年,是大事。為人子女,怎麼也得辦一辦的。我們如今也不好回江南。總不能在貴府辦,古往今來,也沒有這種事情在外家辦的道理。幸而我們林家在京裡也是有宅邸有祠堂的。母親的靈位當初也有讓人做了請封上去。與江南祖祠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此話一出,王氏和賈史氏都沒了聲響,賈史氏張了張嘴,若是因著這個,百姓以孝為先,她還真沒有任何理由攔得住。
“便是如此,倒也不必這麼急,等到了那日再去就行。”
“外祖母也是當過家做過主的老封君了,自然知道,這事辦起來前頭還有不少瑣事呢。如今距離母親的忌日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