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外的太監急得一蹦一蹦地跳,偏攀不上牆垣,只能不停地錘著牆壁說:“十二殿下,十二殿下,您沒事吧?”
徒明延面色赤紅,心中撓爪,能不能朝牆外太監頭上拍一掌。若沒這句話,他還能假裝自己是小太監混過去,可這會兒……
徒明延皺著眉頭苦著臉,只覺得自己一世英名就這麼給毀了。
林黛玉這才恍然知道眼前的人竟是十二皇子,忙福身見禮。
徒明延急得跳腳,差點上去捂住黛玉的嘴,不過到底知道她是女孩子,不是和他一起玩到大的太監下人,只得一個勁的抬著食指“噓”聲。然而終究還是驚動了外人,只聞三兩宮女循聲而來,見到灰頭土臉的“小太監”自然不悅,“哪裡來的小太監,明粹宮也是誰人都能撒野的……”
話沒說完,看清“小太監”的模樣,一個個跪下喚道:“見過十二殿下。”
徒明延垂頭喪氣地低著頭,哀聲長嘆,得!這會兒躲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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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明延揉著手腕,不過就是溜出去玩了一次,代價卻如此嚴重,徒明延看著眼前壘起來足有他半人高的書籍忍不住快哭了。
偏那書山還在往上壘……
小德子將最後一摞書踏上去碼好,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說道:“殿下,娘娘給的書單,奴才都找齊了。”
徒明延瞪了他一眼,置氣一般將筆擱了,抬腳就往外頭走。雖然他不討厭唸書,也不討厭抄書,可這一山的書,每本抄三遍,他要抄到什麼時候去?手都快寫斷了好不好!
小德子一驚,也顧不得痛了,身子往前一撲,摔在地上,抱住徒明延的腿,“十二殿下,殿下您行行好。這可是皇上發的話,你不但逃課,還偷了娘娘的令牌混出宮去,要你好好閉門思過,禁足哪兒也不許去。”
徒明延抖了抖腿,奈何小德子將“牛皮糖”的功夫發揮得淋漓盡致,徒明延怒道:“父皇只說不許我出這宮門,沒說我連門都不能出啊。”
小德子哭喪著臉,“可是娘娘說了啊。殿下,你可憐可憐奴才的屁股。便是你想要做什麼,也等奴才屁股好些再做可使得?”
小德子跟了徒明延三年,徒明延哪會沒有感情。主子犯錯,奴才受罰,在宮中諸位皇子身邊似乎是常見的現象。雖說看在是主子的心腹,還得伺候的份上沒下死手,可這板子落下去也著實不輕。
徒明延一嘆,軟和下來,“好了好了,我不出去了。你可還疼得厲害嗎?上回跟武師傅學弓箭,我被勒傷了手,母妃給了好幾瓶金瘡藥,比太醫們的還要好使,我去找出來給你。”
小德子鼻子一酸,摸了摸眼睛,“主子沒事就好。奴才皮糙肉厚,經打得很了。主子的藥金貴著呢,哪裡能用到奴才身上。”
徒明延雙眼一瞪,不理他,顧自翻箱倒櫃去尋,因他現在年歲長了,早兩年已經上了武學課,難免會有個磕磕碰碰的,身邊的傷藥不少,都備齊了放在醫藥箱裡,倒也不算難找。
徒明延一手拿著藥膏,一手去抓小德子,“過來,我給你上藥。”
小德子唬了一跳,忙躲開,見這藥是推辭不過了,只得道:“主子還是把這藥給奴才吧,回頭奴才自己上。”
徒明延撇了撇嘴,傷在屁股,自己哪能上的了。不過是因為他是主子,他是奴才,不便如此罷了。宮中規矩多,徒明延也不再堅持,將藥膏塞給小德子,回頭看到那“書山”眉宇又蹙了起來。
小德子覷著徒明延的神色道:“主子要是抄的累了,不如歇會兒?屋子裡有飛行棋,雙陸棋,主子可要玩嗎?”
徒明延直搖頭。小德子又說了一大圈的室內娛樂活動,徒明延都不滿意。小德子撓著頭說:“那要不放風箏?就在後頭的小院子裡,娘娘應該不會說什麼。”
“那是姑娘家玩的玩意。”說完,徒明延一愣,“今兒我撞見的是揚州巡鹽御史林大人的女兒?阿璃表姐夫家的那位表姑娘?”
“是。貴妃娘娘是這麼說的。”
徒明延“哦”了一聲,道:“倒是我把她的風箏給毀了,聽母妃說,這風箏是她自個兒做的。你去問問,那風箏是丟了還是誰收了,要過來,咱們給她做一個,當是賠禮。”
“誒!”
小德子應著,出去了一趟,沒多久捧著一個殘破的風箏過來,正是黛玉今日玩的哪隻“燕子”。
燕子的眼睛,嘴巴等都是用顏料繪上去的,行筆稚嫩,可若是哪位林姑娘所繪,這樣的年紀已是十分難得。徒明延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