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許是習慣了船上的搖晃,林譯的症狀所有緩解。林家的船隻開始以正常速度行駛。許是林家前兩日耽誤了時間,又或許是薛家太過著急,因此,薛家倒是比林家的船還要快上一些。
中途靠岸補給之時也曾遞帖子過來,林寧駁了,未曾相見。薛家家主薛嶺死後,薛蟠撐不起家業,這樣的薛家,林寧懶得費心力去搭理。她可沒有非得見一見金陵十二釵中的寶釵的執念。
十月十三日,船隻到京。林寧帶著孩子們回府,還沒修整好便有天使過來,一來傳旨林寧明日入宮覲見太后,二來是皇上特意安排了太醫來為林譯看診。
這態度足以顯示皇上對林家的看重。因太后懿旨未曾說必須要帶孩子去,也就是說可帶可不帶。林寧可沒有那等進一次宮見一面太后就有多榮耀的想法,而且宮裡規矩大,她不耐煩讓孩子去受罪,因此一個也不帶。
次日,林寧獨自一人入宮,林謹帶著弟弟妹妹前往賈府拜見,畢竟是外家,禮數還是要到位的。
太后身子並不算十分康健,也不過是得了皇上的授意,因元后早死,並無繼後,只能以太后的名義召見。本也只是想表明一下皇上的態度,也是給林家撐腰的意思,所以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林寧陪著太后說了一會兒話,見太后乏了,便告辭出宮。
幾個孩子倒是天色見晚才回來。林諾尚小,而且性子天真,眼裡只看得到吃,儼然一個小吃貨。回來後只不停說的外祖傢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黛玉面上訕訕地,林謹和林譯面色各異,唯獨林詢除了氣惱,還有那麼幾分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看得林寧一頭霧水。
幾個孩子閉口不談,林寧也不多問。第二日林謹受林如海的囑咐,特意去了趟已經致士的徐閣老府邸。他乃是林如海的座師。在林如海仕途上也幫了不少忙。林如海未曾歸京,身為長子,林謹狠該去拜會。
林詢是個閒不住的,天天撒丫子往外跑,不出七日,便已經和京中的馮紫英衛若蘭等人混熟了。不過按他自己的話說,一起玩鬧足夠,若要交心,免了。
第八日上,林寧便聽聞賈寶玉和薛蟠被人拐到巷子裡套麻袋打了一頓。
林寧扶額看著林詢說的繪聲繪色,面上滿是遺憾之色,恨打的太輕了。末了道:“看他還敢不敢和妹妹亂說話!以為有個玉了不起啊!要不是三弟發覺得早,把他的話頭堵了,他恐怕就要給妹妹取字了!”
林謹瞧了林寧一眼,見林寧沒有要管的意思,抿著唇說:“所以,你就把他給打了?這次倒是乖覺,知道套麻袋了!”
林詢在林謹面前沒瞧出喜怒,可心裡覺得他沒打錯,而且都套麻袋了,也沒像甄寶玉的事情一樣惹下什麼後患,直著脖子說:“當然!難道任由他欺負妹妹嗎?”
林謹又問:“那薛蟠呢?他可沒招惹妹妹,更沒招惹你吧?”
林詢撇了撇嘴,“看不慣,順手一起揍了!誰讓他當時和賈寶玉在一起呢!”
額……好理直氣壯!少年,你這理由說的真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眼見林謹面色不好,林詢趕緊將林譯拉過來,“三弟出的主意,而且是三弟和我一起去的。賈寶玉的左眼睛那淤青還是三弟打得呢!”
林寧和林謹俱是一愣,十分驚訝。林譯暗恨,可真是他親哥,就這麼把他給賣了!他一把推開林詢,垂頭道:“孫兒知錯了,甘受責罰。”
那模樣可沒有半點甘受責罰的樣子,他是算準了林寧不會罰。林寧一嘆,少見乖巧懂事的林譯也有這麼活潑打人的時候,非但不怒,反而十分高興,將林譯摟過來說:“知道護著妹妹是對的。”
林詢鬆了口氣,卻聽林謹輕飄飄一聲問話鑽進耳朵裡,“父親交代要抄的書,要背的功課你都做完了嗎?”
林詢背脊一僵,笑臉瞬間垮了下來,“大哥,祖母都不追究了!”
“哦!我有追究嗎?難道那不是父親一早就佈置給你的?”
林詢腹誹:話是這麼說,可父親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了京,也沒說讓我現在就完成啊!這分明是在借題發揮!
然而林謹壓根沒給他辯駁的機會,同林寧告了聲罪,拽著林詢的胳膊直接拉去了書房!
林譯一急,似是想要去求情,被林寧拉住,“你可真是關心則亂,往日的聰明勁哪裡去了!”
林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林謹確實是在借題發揮,不過是隨便尋個由頭拘著林詢,避免他這性子在京城闖出什麼禍事來!
書房內,林詢一邊默書,一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