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送他去醫館。醫藥費薛家負責。順便將今日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
說完與車伕說了句“回府”便放下了簾子。
車內,林寧小心地將薛蟠的褲子全部脫掉。剛才打他的時候是為了方便,只脫到膝蓋窩處,這會兒又不適合再穿上去,一直這樣總不是個辦法,不如全部脫了,反而好些。可等都脫了有怕他冷,將車內的湯婆子都塞過去,又從車內翻出一床棉被給他蓋上。
等到了薛府,林寧直接連同棉被一起將薛蟠整個打橫抱起送入了屋。薛王氏早得了訊息趕過來,等掀開棉被看到那傷勢,險些沒暈過去。
“老爺怎麼這麼狠心,蟠兒還小呢。下月才七歲,多大點孩子,便是做錯了什麼,也不該……不該下這麼重的手啊!”
林寧眉宇緊皺,什麼叫做還小?她不免想到後世人人吐槽的那句“他還是個孩子”。偏偏今日薛王氏和薛松都拿“薛蟠還小”這類異曲同工之妙的言論來同他說。
小就能無理取鬧?就能隨意打人?就能無法無天?
“還小?你不妨去問問衙門,看人家判殺人犯的罪會不會因為念著嫌犯還小就放過了!”
這個世界可沒有未成年人保護法,更沒有十四歲以下不承擔刑事責任的說法。
薛王氏一震,“老爺怎麼能拿蟠兒和那等殺人犯相比呢?”
“他現在是還沒殺人。等他殺了人的時候就晚了。都說打小看大,三歲定終身。正因為現在他年紀還小,還能扭轉得過來才要狠狠教。等他大了定了型,便是想教怕也教不了了。”
薛王氏錯愕,“老爺,你不是也常說,男孩子調皮些,打打鬧鬧常有的嗎?”
“他這是打打鬧鬧?”林寧神色一凜,正待要再說,便聽見外頭說,耿大夫來了。
林寧只得閉了嘴,將耿大夫請進來,讓耿大夫檢視傷勢,為薛蟠看診。耿大夫一看那傷,手不免抖了抖。薛松來請的時候,只說傷得有些重。可他知道薛家對自家這位大爺有多溺愛,他們所謂的重或許也不過如此,因此他並沒怎麼放在心上。誰知道這回還真是下了狠手。
耿大夫默默看了林寧一眼,也不多嘴詢問,該怎麼做怎麼做,只遵循自己醫者的本分,讓人尋了熱水來,先清理了傷口,上了藥,把了脈,開了方子,言道:“小公子的傷頗為嚴重,好在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幾日得小心伺候些,莫要感染了。外敷的傷藥一日三次,內服的一日兩次,三碗水熬成一碗。小公子畢竟年紀小,這兩日恐會有些發熱,我單留了一張藥方。薛老爺不妨派人都抓了拿。若是未曾發熱倒不會吃。若是真發熱了,再讓人去熬也使得。”
林寧一一記下,見薛王氏在側,倒也不必擔心丫鬟伺候不精細了,便親自送了耿大夫出去。回來時,正好薛柏也回來了。
“那男孩是書院的同窗。聽說在書院功課很好,經常受夫子誇獎。這次夫子佈置了詩文功課,得了首名的有獎勵。大爺聽說他寫好了,便搶了過來當自己的。結果他當眾戳穿了大爺,讓大爺在書院丟了臉。大爺便……”
薛柏也想向著薛蟠說幾句,可真是還真不知道怎麼“向”,何況上頭林寧發話,需得實話實說。他這還是簡化了的。後頭實在沒敢再說下去。可林寧卻明白了。
薛蟠小孩子心性,想出風頭,偷了人家的詩文去拿第一,被人揭穿惱羞成怒,尋了請人喝酒的由頭把人逼出來揍一頓。
呵!還真是出息!
林寧只覺得他這一頓打半點都不冤。
“那孩子怎麼樣了?”
“其他都是皮外傷,只是有根肋骨有些斷了,不過大夫說不是很嚴重。在床上躺上一陣子就行。”
林寧眼皮一跳,這麼說來好在應該只是骨裂之類的。若是骨折連帶著□□肺裡,那可就……尤其那些小廝的踢法,很容易踢到內臟器官,造成肝脾破裂之類的。這些人不能留了。
“跟著蟠兒的小廝,全都給我發賣了!”
薛柏心頭一驚,低頭應“是”。
“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家裡可還有哪些人?”
“那孩子姓馮,名淵。也是殷實人家,有些產業的。只是父母早逝,獨留了他一個人。左右也無旁的親戚。如今是家裡的老奴照料著。”
林寧瞬間愕然,馮淵?馮淵!
臥槽,這不是要好幾年後,同薛蟠爭搶香菱才會出來的人物嗎?
誰來告訴我,馮淵居然早就和薛蟠有仇怨,媽蛋,兩人還是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