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透了,頭髮上還掛著水草,鞋子上沾著青苔,他說他死的好慘,他問你,問你這個好二嬸,為什麼要害他!”
王氏並不是一個多麼聰明的人,也不是一個多麼有見識的人,更加不是一個心理素質多好的人。所以,在看到錦盒裡一樣一樣的證據的時候,她已經慌了神。再得知翠兒沒死的時候,只覺得已經東窗事發,天塌了。如今被林寧這樣繪聲繪色的話語一激,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竟真的好似看到賈瑚如同林寧口中所說的那副模樣站在她面前一樣。一遍遍質問她,為什麼要害他。
王氏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步步往後爬,慌亂搖頭口中呢喃,“別過來!別過來!我不是故意的。瑚哥兒,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當時就是想著,我的珠兒這麼出色,你為什麼要比他更出色,如果沒了你,是不是這一切都是珠兒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會鬼使神差的遣走了跟著你的丫頭,就是那麼輕輕一推。你就……”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是……可是做都已經做了。我只能把所有人都滅了口。還有翠兒!翠兒她看見了,她看見了!我……啊……不要過來!都不要過來!”
林寧大是驚訝,他不過是詐一詐她,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並且,原來不是翠兒動的手,事王氏自己動的手!林寧身子一晃,不知是入戲太深還是同情憐憫,她竟然落下淚來。
雖說林寧之前提過賈瑚的死可能與二房有關,可是當親耳聽到真相之後,賈璉完全驚愕難耐,顫抖著手扶住林寧,“老爺。”
林寧揮了揮手,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淡定下來。只見賈母閉著眼睛癱坐在主位之上,面色蒼白。到底是嫡長孫啊!即便賈赦不好,她不喜歡,可是瑚哥兒確實個好的。小小年紀,進退有度,學什麼都快。她還幾次抱在懷裡哄過他。可是就這麼沒了……
當時王氏的處理確實讓人疑心,可是人已經死了,她也不過那麼懷疑了一下,沒有證據,而且她還得顧慮著二房,人死不能復生,她也就不多想了。沒想到……沒想到果然……
賈母再次睜開眼睛看著王氏,似是能活吃了她。怎麼就給老二娶了這麼一個毒婦,害死了嫡長孫,拿賈家的銀錢去倒貼王家,還得連累她的好兒子!
王氏卻完全已經陷入夢魘之中,口中喃喃說著當年的這樁事,突然再次大聲尖叫了一聲,暈死過去。可屋裡幾人誰都沒那個心思去檢視她的情況。
賈母環顧四周,暗自慶幸,當時讓丫頭們都出去了,沒有別人聽見。她看著林寧,心道:難道……難道他大病了一場,病的糊里糊塗,往日裡看著那麼康健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病得來勢洶洶。她本來也信了太醫的話,可原來……原來……
是啊!不論是誰,知道嫡長子被家人所害,大約都受不了吧!怪不得他病好了性情也變了。
林寧轉頭與賈母對視,看著賈母的表情,她心裡想的什麼,林寧大約猜出了幾分。不由得心中大是感嘆,還好這招用對了,她也算再次給自己找了個轉變的合理性。
良久,賈母道:“我做主讓老二休了她!”
林寧冷笑,“老太太以為這樣就算了嗎?休了她?以什麼名義休妻?七出之條的哪一項?”
賈母咬牙:“瑚哥兒的事情不能傳出去,否則咱們家就完了。”
“老太太不必強調這個。我是長子,知道家族的責任。我們家若是出了這一個毒婦,幾輩人都抬不起來。若非如此,我怎會攔著翠兒,安撫住她,不讓她上衙門呢。”
賈母神情一鬆,“我和老二商量一下,看用七出的哪一條合適。”
“休了王氏,宮裡的大姑娘怎麼辦?珠兒可就正在議親,李家會怎麼想,還有寶玉……”
有一個被休棄的母親,子女都會受影響。賈母一愣,張嘴說:“那便讓她病逝。”
這當然是最好的法子,王家的名聲和賈家的名譽都保住了。可是……
“老太太想的未免太簡單了!老太太以為死了一個王氏,就能消了我心頭之恨嗎?老太太你易地而處想想看,若是你,你咽得下這口氣嗎?瑚哥兒就活該死嗎?”
賈母咬牙道:“你想怎麼樣!”
“分家!我不管王氏做的這些事情,樁樁件件,老二知不知情,在我這裡,他都脫不了干係。即便他不知情,可夫妻一體,他也逃不開去。老太太想一想,這些事情若是傳出去,即便都是王氏做的,和老二沒關係,可是別人會怎麼看。別人只會說賈家二房害死了大房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