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發麻,虎口隱隱作痛。
這一聲兵器撞擊的聲音,震醒了眾人,廝殺聲又開始此起彼伏,血雨漫天而下。
天蓬追著我四處躲避,有幾次他的釘耙差點舞到了我身上,幸好只是差點。
他原本是天界的神,此刻重歸天界,在經歷了漫長的磨難以後,爆發出比任何一個人都強大的力量。
而此刻我回頭,他的眼眸中,竟甚多了一絲瘋狂的顏色。
眼前的天蓬,讓我真的無法和西行路上那個溫柔淡定的人聯絡起來。
西行?已經結束了吧,然而我的世界,卻剛剛開始。
又是叮的一聲,長劍和釘耙相撞,擊出一連串的火花。
趁著這個間隙,我朝他講話:“八戒,難道你忘記了,當年你變成石頭,是誰救你的?”
天蓬冷冷的哼了一聲,眼中放出怨毒的光來:“我更加沒有忘記,是誰殺死禿頭的!”
“我……”我剛要開口,一個白色的影子閃到我的前面,手中的琴幫我架住天蓬的釘耙。
是依如蘭,她自從六耳死後,便一直一身白衣。
若說那身白衣是縞素,更莫若說那身白衣,是女子在最美的時刻,所綻放的百合。
她的周圍,已經幻化出黑黝黝的一片湖水,那是淚湖。
她便端坐在平靜的湖水中央,輕抬手指,撩撥起琴絃來。
白衣勝雪,長髮如雲,叮叮咚咚的樂聲從湖面上氾濫而出,緊跟著,大片大片的神和妖,便沉湎於這能取人性命的湖水之中。
天蓬也不例外,過於執著的人,總是無法逃開依如蘭的魔咒。當初的西行路上,他沒能逃過。現在,他依然不例外的神色茫然,慢慢沉沒於黑暗的湖中。
眾生在其中掙扎,有的神色悽然,有的眉目張狂,也有的面目扭曲。
看著那些人在湖水中掙扎,最後化為淚湖的一部分,我的心中原本應該感到欣慰,此刻,卻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漲堵的感覺。就像看見一隻斷腿的小貓在拼命的跳躍,或者一隻掉光毛的小狗蜷縮在街角。
在血海的孤島之中,仗劍而立,風呼嘯而來,暮色蒼茫。
“若有人肯現在離去,絕不追殺……”我大聲的說道。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
是如來,他不知用了怎樣的法力,說話的聲音雖低,卻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的傳入我的耳朵:“魔帝若肯皈依我佛,本座樂意為你超度!”
呵呵,我大笑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1800年的等待啊,就為了這一天,我竟然期望他會心軟。
經歷了幾世輪迴,我竟然會心軟。
大概世該死的禿頭臨死前,將我的盔甲擊破的原因。
他果然世智者,可他卻沒有想到,但我一人想停手,是無法停止的!
血海翻起大浪,天空滿是腥雨,決戰在此一刻。
我朝著天界的盡頭,大聲說道:“第四護法,還不現身麼?”
天界的一邊,是銀盔銀甲,銀光的盡頭,一個人華服高冠,正襟危坐。
第四護法,只是一個存在於傳說中的人,此刻,人人都朝我的眼光出看去。
那裡,坐在遙不可及的那個位置上的人,緩緩站起。
眾人唏噓,如來變色。
“你?”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緩緩站起的人。
一道道疑惑,驚詫,憤怒的目光朝那人身上射去,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人已死過千次萬次。
那人朝我緩緩的走來,每走一步,他的腳邊便開出兩朵花。
左邊是血夜玫瑰,右邊是清香百合。
他頭上的冠冕的玉珠微微顫動,從天邊,一直走到我的面前。
銀盔銀甲議論紛紛,而魔界喝彩之聲此起彼伏。
因為那個人,傳說中的第四護法,竟是玉帝。
掌管九天十地的玉皇大帝!
當然,只有我知道,他並不是真正的玉帝。真正的玉帝,早在1800年前就死了,此刻在我面前的,是魔界的第四護法,是一個和玉帝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第四護法朝我彎腰鞠躬,我則帶了挑釁的目光,看向如來。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我的手上,竟有一個如此重量級的人物!
“第四護法,聽從魔帝差遣!”
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朝我說道。
我放眼四下,魔域佔了絕對優勢,今日一役之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