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噴出一口熱氣。他突然覺得,空氣裡有一種異於寒流的東西正向他射過來。
他停下了腳步。
果然,淡淡的星光下,一條纖細的人影立在他的前方,彷彿是一根早就釘在那裡的木樁。
蕭邦的眼眸閃了一下,立即辨別出這條人影不是孟欣,而是上次在地下室與他交手的那個瘦子。在能見度如此低的晚上,此人居然戴著墨鏡。
緊接著,身後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蕭邦轉過頭,就看見一胖一瘦兩條漢子慢慢地向他走來。
蕭邦站定,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然後輕輕地聳了聳肩。肩頭的疼痛,使他更加清醒。
“別來無恙?蕭大偵探!”前面的那個戴墨鏡瘦子冷冷地說。
“有恙,而且是大恙,差點被一槍打死了。”蕭邦居然打了個哈哈,“原來是李二哥、楊三哥和許四哥啊!”
“哼,算你訊息靈通!”李二哥冷笑,“上次饒你不死,想不到你還是不長記性,還要追查什麼海難,結果差點把小命丟掉。兄弟們看你太辛苦了,今天特意來慰問慰問你。”
“感謝三位老大的好意。”蕭邦展顏一笑,“我看,三位老大今天這架式好像不是來慰問的,倒是我應該向李二哥問候。”
“問候我?”李二哥一臉狐疑,“老子有什麼好問候的?”
“上次你為了嚇唬王嘯巖,鋸掉了自己一根手指,不知好了沒有?”蕭邦哈哈大笑,“據說當時你出門後飛跑向醫院,不過還是晚了一點。雖然接上了,但到現在都伸不直,是真的嗎?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了,都一把年紀的人了。”
李二哥咬了一下牙,低頭看了一眼還纏著紗布的左手,恨聲道:“蕭邦,如果今天你能走出這個衚衕,老子要是再出來混,就是他媽的王八蛋!”
蕭邦突然收起笑,冷冷地說:“李老二,別以為你那幾下子就能出來混。你是被人利用了,你忘了你們的老大臨死時說的話嗎?他叫你們過安份日子,不要走他的老路。可是,你認為你找到了新的靠山,就可以胡作非為?念你也是條漢子,罪不當誅,你領著楊三許四趕緊走人吧!”
胖子許四怒喝一聲,突然從背後攔腰抱向蕭邦。蕭邦腳步一移,許胖子撲了個空。
緊接著楊三晃了一下身形,欺身而進,突然一個深蹲,疾伸右腿,猛掃蕭邦下盤。蕭邦根本沒有看他,騰空一躍,穩穩站在地上,眼裡始終盯著李二。
這幾個動作如電光石火。然而李二仍然沒有動,死死盯住蕭邦。
楊三許四一擊沒有得手,見老大沒有動靜,便各自站好方位,伺機而動。
空氣似乎就要凝結。四人木樁似的站著,沒有人動,誰也不再說話。
這樣僵持了大約三四分鐘,那李二突然輕吁了一聲。這籲聲似乎是三人的暗號,但見三條人影迅疾地撲向蕭邦。李二率先出手,鐵爪般的右手直攻蕭邦咽喉;楊三飛起連環腿,攻擊蕭邦腰部;許四半蹲身體,猛掃蕭邦下盤——三人均從各方封死了蕭邦的退路。
讓三人沒想到的是,蕭邦居然半步都沒有挪動。但見他疾伸右手,一把抓住了李二形如鐵鉤的右掌;左手一探,剛好抓住了楊三的腳腕;而許四的掃腿,結結實實地擊打在他的小腿肚上。
只聽“咔”的一聲,李二的手指折了四根;楊三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被蕭邦活活扔了出去;許四更慘,他感到自己的脛骨打在了一根鐵棍上,頓時抱著小腿,疼得坐到地上去。
戰鬥在一瞬間就分出了勝負。李二和許四一個傷了手,一個傷了腿。楊三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李二用還未痊癒的左手握著受傷的右手,咬牙道:“你……沒有受傷?”
“我受傷了,但對付你們幾個,還是綽綽有餘!”蕭邦冷笑。
“那……上次在地下室,你……你怎麼輸了?”李二還是不信。
“那是我故意讓你們贏的。”蕭邦說,“因為那時我並不知道你們的來歷,需要時間調查你們,因此給你們留了一條活路。”
“那……現在呢?”李二雙手均已不能再動,他的信心已失。
“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蕭邦說,“因為我已經清楚了你們的來歷。你們來大港的主要任務,就是跟蹤和監視我的行動,阻止我進行調查,必要時會對我下毒手。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們在我住院後就守在醫院附近了。倘若我沒有被人弄死在醫院,就是你們的事了,對吧?”
李二哼了一聲:“蕭邦,算你能耐!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