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怔住。
他馬上明白這個問詢是提前安排好的。
“沒詞了吧?”警察冷笑,“蕭先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冒充記者也就罷了,不過冒充記者到大港來四處活動,公然參與調查且動機不明,是違法的。我們早就關注你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警察同志,你也不出咄咄逼人!”蕭邦突然提高了聲音,“華夏新聞週刊的記者,就一定要發表稿件嗎?半年不發表稿件的記者,中國就沒有嗎?據我所知,《人民日報》的記者,一年不發表一篇稿件的也有,這能作為證據嗎?”
警察一愣,隨即說:“那好,你倒是證明你是華夏新聞週刊的記者呀?!”
蕭邦冷冷一笑,“很簡單,雜誌上有聯絡電話。你打電話到總編室,問一下不就清楚了嗎?”
警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正要發火。突然,門被推開,一個聲音說:“小陳,不得對蕭先生無禮!”
蕭邦轉過頭,就看見滿臉推笑的靳峰走了進來。
葉雁痕憤怒地對欲接近現場的保安喝道:“你們滾得遠一些!誰要是敢破壞了現場,誰就是疑犯!”
保安們就不敢再上前一步了。葉雁痕看了一下表,時間是15:40,報警已過了15分鐘,警察還沒來。110的速度看來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快。
葉雁痕又拿出手機,正準備再次撥打,兩輛警車閃著警燈衝進了小區。
葉雁痕有些憤怒地看著領頭的那個高個警察,尖聲道:“你們110也太快了一點吧?這要是殺人現場,兇手恐怕都出了大港市了!”
高個警察眼裡閃出一絲慍怒:“葉總,我們接到指揮中心的電話就趕來了。我們所裡每天處理的案子很多,不能因為您是企業家就派人守在您家門口吧?”看來,他知道葉雁痕。
葉雁痕臉色因激動而越發潮紅。她憋足了一口氣,冷笑道:“警官先生,您也別跟我們這些納稅人耍臉色!您也別扣什麼企業家的帽子。我看,要是市政府大院出了爆炸案,您敢這樣說話?恐怕三分鐘就到了吧?”
那高個警察一愣,突然將緊繃著的臉舒張了一下,擠出一絲難看的笑意:“葉總,您別生氣。我們這不是來了嘛。”他回頭對身後的一名警察說:“報告市局,請刑偵人員出現場。”
身後那名警察正要打電話。突然,一輛警車呼嘯著闖進小區。
葉雁痕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幾名警察立正,向正開啟車門的一位肥胖的警官敬禮。那胖警官,正是靳峰。
而令葉雁痕更為驚詫的是,舅舅居然沒理會四名警察,而是輕輕地開啟警車的後門,小心地扶著一個人下了車。
這個人,居然是蕭邦!
一天沒見,蕭邦變得連葉雁痕都認不出來了。
他的頭髮更蓬亂,臉色更蒼白,嘴唇烏青,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倒。一件沒戴肩章的警大衣裹住了他,顯然是受了重傷。只是,他的眼神仍然是亮的,如同灰燼裡的一點火星。
葉雁痕上前與舅舅打招呼,但眼睛卻緊緊地盯著蕭邦。剛才還驚魂未定的她,此時關心的並不是自身的安全,眼裡盛滿驚喜和擔憂,目光不離蕭邦。
蕭邦輕輕地推開了靳峰的手,居然笑了一下:“葉總,還好吧?”
“好……好……”葉雁痕努力地控制著就要流出來的眼淚。
“保護現場,任何人不得靠近!”靳峰用刀鋒般的眼神掃過垂手而立的四名警察,沉聲發出命令。四名警察說了聲“是”,然後開始行動。
靳峰這才看了一眼葉雁痕,小聲問道:“雁雁,傷得厲害嗎?”
葉雁痕搖了搖頭。她木木地看著蕭邦。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使她對人世充滿厭倦。看到蕭邦和舅舅一起出現,她稍稍定了定心神。
蕭邦在隨靳峰進入現場前,很深地看了葉雁痕一眼。葉雁痕迎接著那溫暖的目光,大腦深層似有片片流雲飄過,有些眩暈了。
靳峰的步履非常沉穩。走在他的後面,蕭邦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寧靜。他回想起二十分鐘前,靳峰走進問詢室,喝退了小民警,然後十分關切地問他:“蕭先生,你是想盡快查出槍擊你的兇手?還是先到醫院接受治療?”
蕭邦不假思索地說:“兩樣我都不想。我只想與靳局長單獨談談。”
靳峰拍了拍胖胖的手,呵呵笑道:“那好。請跟我來。”
當蕭邦跟著靳峰走進靳峰位於四層的辦公室時,靳峰的手機響了。蕭邦看見他的身體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