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吧。
那年他十一歲,養在皇宮,明眸皓月,皓齒朱唇,一回眸,傾國傾城,一展顏,滿地桃花飄落,碾碎成泥,卻是懵懵懂懂,走進了苛刻的命運,揹負上*****的罪責,淪為了太子的玩物。
美麗於他,不過是災難,他為了孃親,那個唯一會溫柔笑著給他溫暖的人,屈辱偷生,步步隱忍,沒想到命運再一次拋棄了他……那也風雨大作,他立於雨中,沒人看見他一行清淚滑下,散碎成煙,他的目光在電閃雷鳴中變得凜冽,心魔已成,從今之後,縱使他負盡天下人,也不讓人負他,只是,當時的他卻不知道,這句誓言,讓他負的第一個人就是他除了孃親之外最在乎的人。
“什麼說什麼?我是誇獎你美麗啊。”安兮若摸了下鼻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坦蕩的容顏,明淨的眼眸,只是,帶了微微的不解,淡淡的困惑。
“你也是在笑我?美得近乎妖孽,美的不詳嗎?”他的聲音寒冷如冰,字字句句猶如冰珠一般。
“美麗,是上天的恩賜,為何是不詳呢?”安兮若看著他忽然變了的神色,故作堅強的背後是那樣隱忍著屈辱和哀傷,還有眸中不得往生的寂寞,她心一顫,也許,他的背後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知道什麼?”柒寂夜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碎掉的琉璃一般,在人心底炸開了。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美麗不是罪惡,歷史上人人說的紅顏禍水,魅惑君王,最終顛覆了王朝,那是她們的錯嗎,錯的只是君王自己定力不夠,自己不夠愛民如子;明珠寶玉人人喜歡,官府裡厚厚的案宗有多少是因為財物而引起的,那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就有罪嗎,有罪的不過是人心而已。”安的這聲音極輕,極柔,極溫和,極美麗輕柔地碰觸到人心最柔軟的地方,讓他感到,生命中所有的痛楚,不堪的過去,在她的言語中慢慢沉澱下去,慢慢變得乾淨。
“真的嗎?”柒寂夜看著她一開一合的粉唇,幽深的目光變得迷茫而脆弱,許是受傷的原因,許是他累得太久了,而安兮若又是能給他溫暖的人,所以,他一貫的冷靜自持在這一瞬間崩潰了,他看著她面龐若成熟的桃兒般紅潤動人,還浮著一層細細絨絨的汗毛,心,竟然放鬆了下來,讓她一點一點,滲透到他的心裡,再也拔不去了。
“對不起。”他突然輕輕地開口,女人,這一次,真的沒法再放手了,這世上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縱使是不折手段也好,所以,先說一句對不起,為以後可能的傷害。
“什麼?”正好在嚼著草藥的安兮若沒有聽清楚,口齒不清地問道。
“沒什麼。”沒聽到也算了,他已經說過了。
“搞什麼鬼。”安兮若不滿地嘀咕著,手中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痛得柒寂夜齜牙咧嘴,臉上的肌肉跳動的厲害,這才微微解了氣。
080小強和小弱智
不能不說柒寂夜的生命力是非常頑強的一類,上午才要死要活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下午的時候,已經可以拉著她又開始趕路了,安兮若憤憤然地看著前面給她遮住了一大片陽光的柒寂夜,手中的野果被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香甜的漿液流進嘴唇,倒是稍微解了暑氣。
“走這麼快乾什麼,都快被曬成肉乾了,我不走了。”她的臉整整拉長了一尺,真是委屈死了,幹嘛要給他找藥啊,治好了他讓他又開始以折磨她為樂,她真是悔不當初啊,只是,誰知道他能恢復的這麼快,這個樣子,倒是讓她想起了在寧姨府裡練曲子的時候,有一次一首曲子她反覆彈了無數遍,可是寧姨還是不滿意,一直在挑毛病,而她也毫不怨言地一遍又一遍地彈,最後寧姨終於露出了笑容,那次,寧姨說了句什麼,丫頭,你可真是隻打不死的小強啊。
小強,據寧姨說在她的家鄉就是形容生命力很頑強的蟑螂的,呵呵,不過,拿來形容柒寂夜也剛剛好啦,畢竟,他的生命力可是她看到的,整一個小強中的小強,想的太入神,不知不覺,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哎喲。”她低頭想事情,倒是沒發現柒寂夜已經停下來了,這麼一走上去,卻是與他撞了個滿懷,安兮若揉著額頭痛的直吸氣,柒寂夜卻是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淺淺吟笑,見她實在是痛得厲害,忍不住伸手去摸她微微泛紅的額角。
“不是說女人是水做的嗎?我怎麼覺得你很硬呢,硬的就好像……恩,石頭。”他想到這裡,立馬笑得眉眼彎彎,幽深的黑眸中宛如有什麼絲絲盪漾開一般。
“你今天沒拉屎吧?”安兮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