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嵐心裡暗道不妙。
難道,她剛才說錯了什麼?
眾人為什麼都用那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顧莞寧目光一閃,似笑非笑地瞄了自作聰明的沈青嵐一眼:“一張藥方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不過,這是我身邊丫鬟珊瑚安身立命的本錢。豈能輕易就傳出去?”
羅芷萱看不慣沈青嵐搶著出風頭的做派,立刻接了話茬:“崔姐姐要藥膏,顧妹妹多送一些也無妨。這藥方卻是不便送的。就算送了,以崔姐姐的為人品性,又怎麼肯收?”
崔珺瑤也笑著嘆了口氣:“是啊!我豈是那種眼皮子淺薄覬覦丫鬟手中藥方的人!幸好顧妹妹是知道我脾氣的,不然,我今日可真是解釋不清了。”
“崔姐姐可別這麼說。”顧莞寧的話語裡多了幾分歉意:“我絕沒有懷疑崔姐姐的意思。”
頓了頓,又淡淡說道:“沈表姐初到京城,對一切都不熟悉,雖是一片好意,卻難免造成他人誤會。既是如此,還是多聽少說話為好。”
沈青嵐:“……”
沈青嵐的臉上火辣辣的,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怎麼能想到,只短短兩句話就惹惱了崔家小姐,更讓在座的人都小瞧了她?
更可惡的是,顧莞寧當著眾人的面就讓她難堪,絲毫不顧及她這個表姐的顏面,也不在意侯府會落下個刻薄親戚的名聲。
沈青嵐沒有勇氣抬頭看任何人,垂著頭,聲音裡有些微哽咽:“是我不好,給表妹添麻煩了。”
眾人:“……”
這才說了兩句話,怎麼就眼淚汪汪的了?
不知道的見了,指不定以為她們這些人是怎麼欺負她的呢!
傅妍身為主人,不便多說什麼。
性情直率的羅芷萱卻忍不住了:“沈姑娘,顧妹妹剛才特意提點你幾句,也是為了你好。你聽進了,自然好。若是心中不樂意,只當沒聽見就是了。不管如何,也不必在這兒哭哭啼啼的吧!”
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倒讓大家都看了場熱鬧。
這個羅芷萱,和顧莞寧交好,簡直是一個鼻孔出氣。當眾這麼說,擺明了是幫著顧莞寧羞辱她。
沈青嵐攥緊了手中的繡帕,擠出一個顫巍巍的笑容:“多謝羅妹妹提醒。”
她和自己很熟嗎?這才見第一面,就叫上羅妹妹了。
羅芷萱撇撇嘴,礙著顧莞寧的面子,到底沒將這傷人的話說出口。不過,不以為然的表情,還是讓眾人看了個明白。
傅妍同情地看了顧莞寧一眼。
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表姐?這副嬌弱可憐的做派,讓人見了如鯁在喉。既是上不得檯面,老老實實地在家裡待著就是了。何必出來丟人現眼?
顧莞寧衝傅妍回了個無奈的苦笑。
在場的閨秀們,都是心思靈透之輩。顧莞寧這個無奈的笑容落入眼中,眾人心中自有一番琢磨。
不過,有一點卻是肯定的。
這位沈家表姑娘,實在讓人生不出好感來。
……
有了這個插曲,原本熱絡融洽的氣氛,頓時冷凝了不少。
傅妍清了清嗓子,找了一個大家最感興趣的話題:“聽聞太子妃娘娘要在下個月初二設賞花宴,到時候會邀請一些待字閨中的少女登門做客呢!”
傅閣老和東宮關係良好,傅妍這麼快就得知這個訊息,不足為奇。
崔珺瑤顯然也已得知了這個訊息,抿唇笑道:“太子妃娘娘忽然有這等雅興,委實令人詫異呢!”
說著,又抵了抵身邊的林茹雪:“林姐姐可知道這其中的緣故?”
林茹雪笑了笑:“不瞞你說,我還是今日才知道此事,哪裡知道其中緣故。”
“林妹妹真是過謙了。”傅妍笑吟吟地接過話茬:
“林祭酒兼任太傅,每隔幾日就要去上書房裡給皇孫們上課,訊息最是靈通。太子妃要設宴的事怎麼可能瞞得過林祭酒?這麼大的事,林祭酒回到府中,總得和你說道幾句。”
在座眾少女,家世無一不顯赫。
林茹雪在其中,算不上最出眾。不過,其父是國子監祭酒,職位清貴,又兼任了上書房太傅,和眾皇孫來往密切,也比朝中諸臣多了幾分情份。
太子妃設賞花宴的用意,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林祭酒若有心讓女兒嫁給太孫,必然會暗中提點。
傅妍話只說了三分,另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