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中透著一絲譏諷。
沈氏笑容頓時有些僵硬,怒火在胸膛裡蠢蠢欲動。
顧莞寧瞄了沈氏一眼,閒閒問道:“母親是不是還有要緊的話沒說?”
沈氏將胸口的悶氣按捺下去,繼續和顏悅色地笑道:“我們母女兩個閒話,有什麼要緊不要緊的。”
“說起來,我確實還有件小事要叮囑你。”
“再過幾日是傅老夫人的八十壽宴。到時候去赴宴的,俱都是京城顯貴。你嵐表姐初來乍到,對什麼都陌生的很。你這個做表妹的,可得多多照顧她才是。”
果然還是為了沈青嵐!
也只有為了顧謹言和沈青嵐,沈氏才會耐著性子在她面前扮演一回慈母了。
顧莞寧縱然對沈氏沒有半點期待,聞言還是自嘲地笑了笑。
不知是嘲笑沈氏的偏心,還是嘲笑自己心底不該有的奢望。
沈氏見顧莞寧笑了,覺得她聽進了自己的話,心中一喜,神色愈發溫柔:“嵐兒是我孃家侄女,我在人前總得裝裝樣子,對她好一些。也免得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們小瞧了嵐兒。”
“你是我的女兒,我最疼的自然還是你。”
“你以後也對嵐兒好一些。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求你了,好不好?”
明亮的燭火下,沈氏神色慈愛,目光溫柔。
顧莞寧卻只覺得滿心疲憊荒涼。
眼前這個女子,是她的親生母親。她的身上,流淌著她的血液。她們本該是世上最親近最親密的人。
可現在,她們兩個卻戴著虛偽的面具,裝模作樣彼此敷衍。
這是何等的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