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諸藩王一起啟程離京。
太子領著太孫送藩王們到了城外。
“此行山高水遠,諸位皇弟一定要多保重。”太子心裡早就巴望著這一天了,此時表現得依依不捨情深義重。
齊王演技更勝一籌,緊緊握著太子的手,含淚感嘆:“今日一別,你我兄弟不知何時再有相見之日。日後我惦記皇兄的時候,就往京城的方向看上片刻。想來皇兄心中一定會有所感念。”
太子瞬間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韓王和魏王對視一眼,心中俱對齊王歎服不已。
怪不得齊王最得元佑帝的歡心。這副說瞎話眼都不眨肉麻死人不償命的功夫,令人望塵莫及啊!
太孫大步上前,對著齊王雙手抱拳,俊臉上滿是真摯和誠懇:“此去路途遙遠,奔波辛苦,侄兒恨不得以身代之。希望三皇叔一路平安。等到了藩地之後,一定要給京城送平安信。不然,侄兒一定會憂心得食不下咽寢不安席。”
眾人:“……”
眾人忍不住看了沉默少言的齊王世子一眼。
明明太孫和齊王才更像一對親父子。
齊王世子被眾人看著,終於清了清嗓子,走上前道:“父王多保重。”又對著將頭伸出車窗外淚水漣漣的齊王妃道:“母妃多保重!”
齊王妃哽咽著嗯了一聲,然後掩面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韓王妃和魏王妃還有眾郡主郡王,也都哭了起來。
在一片悽悽慘慘的哭聲中,眾藩王終於一一啟程。
太子看著龐大的馬車隊伍緩緩離開,安心又舒暢地鬆了口氣。
眼中釘終於都走了。
齊王世子將太子釋然的模樣看在眼底,唇角微微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很快又恢復如常,笑著走上前道:“二皇伯,我們也該回宮向皇祖父覆命了。”
太子隨口嗯了一聲,轉頭對太孫說道:“你若是累了,就坐馬車回宮吧!”
太孫笑道:“這倒不必,我騎馬就行了。”
……
來的時候,太孫騎的是一匹性情柔順的白色母馬。
這幾個月來,太孫在騎射課上的努力和進步人所共知。只可惜,太子妃一直竭力反對他練騎射。在太孫不懈的勸說和周旋下,太子妃勉強讓了一步,只准太孫騎溫馴的母馬……
母馬就母馬吧!
太子妃一片拳拳的慈母心,實在難以推拒。
好在太孫多年來一直以身體虛弱的形象示人,如今能騎馬,已經令很多人驚歎了。倒也沒人來取笑他騎的馬匹如何。
就連生性略顯尖酸說話時常刻薄的韓王世子,見太孫上馬的時候,都很貼心地叮囑一句:“大堂兄多加小心。”
太孫含笑道了謝,穩穩地上了馬。
身側,齊王世子騎的是一匹高大神駿的黑馬。齊王世子面容英俊,神采奕奕,騎著駿馬配著名劍,瀟灑倜儻得令人移不開眼。
太孫騎著溫馴純良的白馬,面容俊美,唇畔含笑,溫文雍容,頗有點閒庭信步的悠然自得。
好吧!
雖然氣勢比不上,氣度卻是絲毫不差的。
太孫騎馬一馬當先,齊王世子等人理當退讓幾分。
於是,一路上就見齊王世子面無表情地不時勒緊韁繩,免得胯下寶馬疾步飛馳越過太孫。太孫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不時衝齊王世子一笑:“睿堂弟辛苦了。”
齊王世子:“……”
齊王世子按捺住一腳踹白馬馬腹的衝動,皮笑肉不笑地應道:“我不辛苦,倒是大堂兄,學騎馬時日尚短,還是專心御馬,不要分神為好。”
太孫怡然笑道:“有睿堂弟這樣的高手在,我偶爾馬失前蹄也無妨,睿堂弟總不會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比厚顏,他是真的輸了。
齊王世子嘴角微微抽了抽,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
……
眾人回宮覆命。
太子拱手道:“父王,三弟他們都已啟程了。”
元佑帝龍目中閃過些許唏噓之意。
此次硬是留著幾個兒子在京城住了半年之久。下一次再見面,怕是要到他病危彌留之際了……
元佑帝定定神,才張口道:“朕知道了。”
頓了片刻又特意點了齊王世子的名諱:“阿睿,朕聽聞你的媳婦有了身孕?”
齊王世子上前兩步,恭敬地應道:“孫兒不敢欺瞞皇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