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世子面色一變,聲音也凌厲了幾分:“你什麼都別說了,安胎要緊。”
安胎要緊!
她的委屈就不要緊了嗎?
王敏心裡的委屈,一股腦地湧了上來。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淌。
或許是因為當著顧莞寧的面丟了人,或許是因為她本來就耿耿於懷。總之,此時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兩位太醫見此情形,都變了臉色。
“世子妃稍安浮躁,一定要穩住情緒。”
“再這樣下去,只怕對腹中的胎兒十分不利。”
道理她都懂。
可再多的道理,也抵擋不住蜂擁而至的委屈和難堪。這些痛苦,通通匯聚到了肚子裡,如翻江倒海一般疼痛。
王皇后孫賢妃太子妃俱是過來人,頓知不妙。
此時也顧不得什麼恩怨了,太子妃忙說道:“快些讓人將王氏抬進最近的屋子裡躺著,在胎氣平穩之前,不宜再說話動氣。”
王皇后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還用你說嗎?你只要管好你的兒媳,讓她少說幾句就行了。”
顧莞寧從不是受氣的脾氣,聞言淡淡地應了回去:“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往樹上撞。頭破血流,難道要怪樹不成?”
王皇后:“……”
鬥嘴無人能及顧莞寧。罷了,現在王敏肚中的孩子要緊。
王皇后忍了這口氣,吩咐宮女們小心地將王敏抬走。
齊王世子立刻跟了上去。
孫賢妃有些不快地看了顧莞寧一眼:“你這牙尖嘴利的脾氣,也不看時間場合。要是今日王氏有個好歹,你要如何交代?”
顧莞寧冷笑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太孫便冷冷地應了回去:“賢妃娘娘此話好生奇怪。王氏自己動了胎氣,和阿寧有何關係。阿寧行得正站得直,也無需向任何人交代。”
孫賢妃難以置信地看著太孫:“你竟這般和我說話?”
顧莞寧是出了名的犀利難纏。太孫卻素來溫和雍容,敬重長輩,從不出言頂撞。她萬萬沒想到,太孫竟會對她出言不遜!
她可是他嫡親的祖母啊!
太孫看著滿臉震驚的孫賢妃,神色冷靜如常:“賢妃娘娘既然這般關心王氏的身體,不如跟著去看看。不過,不管王氏如何,都怪不得阿寧。也請賢妃娘娘慎言。”
孫賢妃臉色泛白,嘴唇顫了又顫,終於擠出幾個字來:“好,你好的很!”
從不在人前動怒的孫賢妃,罕見地一怒離去。
……
剩下魏王世子韓王世子等人,面面相覷。
到底是新婚夫妻,彼此之間還不熟悉,說話反而顧慮重重。
傅妍看了魏王世子一眼,謹慎地問道:“世子是否想過去看看?”
魏王世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韓王世子嗤笑一聲:“有什麼可看的。自己想不開,在那兒鬧騰得動了胎氣,倒成了別人的不是。我才不去,免得看她哭鼻子抹眼淚的矯情。”
不就是懷個孩子嘛!
鬧得人人都得讓她三分似的!
傅妍聽著這話覺得頗為痛快解氣,下意識地點頭附和:“說的有理。”
林茹雪不樂見韓王世子說話這般衝動直接,微微蹙了蹙眉,婉言說道:“世子若不想去,不去便是了。何必說這些不中聽的話。她到底是我們的堂嫂,對肚子裡的孩子又看得極重。萬一出了什麼事,怕是像要了她的性命一般難受呢!”
林茹雪生的斯文秀氣,說話也不疾不徐慢條斯理,聲音溫柔悅耳。明明是不贊成的話,從她口中說來,也絕不會讓人心生不喜。
性情衝動浮躁的韓王世子也沒惱怒,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說的對。我就是這個衝動任性的壞脾氣。以後可得好生改一改才是。”
喲!
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蕭烈竟然也有聽人勸的一日。
太孫和魏王世子對視一笑。然後,太孫張口說道:“我們左右都無事,就在椒房殿裡等上一等。”
出了這樣的事,總得等等看王敏情形如何。
眾人皆都應下了。
太孫看向顧莞寧,柔聲道:“阿寧,讓你受委屈了。”
眾人:“……”
她不讓別人受委屈就不錯了。誰敢讓她受委屈?
顧莞寧也頗有自知之明,聳聳肩笑道:“我可受不得半點委屈閒氣。她之前說話不中聽,我毫不客氣地應了回去。說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