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世子正在燭火下看信。
燭火跳躍不定,齊王世子面無表情的俊臉忽明忽暗,顯得有幾分陰沉。
這是齊王的來信。
父子兩個一直維持著半個月通訊一次的習慣。來修皇陵之後,半個月一次的書信也未斷過。信中依舊讓他隱忍等待……
到底要隱忍等待到什麼時候?
這裡遠離京城,杳無人煙。除了工匠之外,再無任何人。
他是尊貴的皇孫,是齊王世子,衣食住行半點未曾受過虧待,也無人敢讓他受閒氣。工匠們做事頗為勤勉,所謂督工,也無從談起。他每日只要露個面就行了。
然後,便整日地冷清無事。
他曾有過被禁足的經歷。當日觸怒元佑帝,他被禁足在齊王府長達半年之久。可王府里人來人往,並不寂寞。有侍衛陪著他騎馬練箭,有長隨陪著他讀書習字。再不濟,還可以在府中四處走走。
這裡,卻是真正正正的孤寂。
長日漫漫,長夜漫漫。
日子過的極為緩慢,彷彿凝滯不動。他也像被眾人遺棄了一般。
齊王世子用力地捏緊了那張信紙,眼中閃過怒意。
然後,放下這封信,又拿起另一封。
這是齊王府裡送來的家信。王敏送信來更勤快,每隔三五日的,便打發人來送信。滿紙幽怨,令人看了心煩不耐。
這一封也不例外。
信中細細描述了韓王世子魏王世子的長子長女滿月禮的熱鬧。有意無意地提起魏王世子對女兒的疼愛,少不得又自怨自艾一番……
齊王世子沒心情再看下去,將信扔到了一旁。
最後一封信,卻是從西京送來的。
齊王世子眸光一閃,迅速拆了信,匆匆瀏覽一遍,嘴角揚了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