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她也很快會夭折,再也沒機會長大懂事。
安平郡王一想及此,只覺得心被撕裂了一般。無力再喊叫,頹然地跪倒在床榻邊,用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
又過了片刻。
太子妃和太孫顧莞寧才來了。
此時,安平郡王最激烈的情緒已經宣洩一空,不再哭喊,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目光空洞。
丹陽郡主一直在小聲哭泣。李側妃倒是頗有耐心,俯下身子,將丹陽郡主摟在懷中輕聲哄著。
見了太子妃,李側妃正要起身行禮,就聽太子妃說道:“你好生照顧丹陽,不必行禮了。”
李側妃應了一聲,繼續哄丹陽郡主。
衡陽郡主也從震驚慌亂中回過神來,上前來行禮。
太子妃嗯了一聲,走到床榻邊,掃了床榻上一眼。然後淡淡說道:“阿啟,益陽落水身亡一事,我自會仔細查明緣由。等你父王回府,再將益陽安葬。”
按著大秦習俗,尚未成年的少年男女夭折,不宜舉辦喪事。
益陽郡主雖然身份尊貴些,也不例外。沒有舉辦喪事的資格,放進棺木裡下葬就行了。
安平郡王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太子妃懶得看安平郡王的神色如何,對太孫顧莞寧說道:“你們兩個是兄嫂,在這兒待一會兒,也算送益陽一程。”
“不用勞煩大哥大嫂了。”安平郡王忽然張了口,聲音嘶啞晦澀,仿若砂礫滾動,令人耳中不適:“我在這兒陪著二妹就行了。”
太孫掃了安平郡王一眼,淡淡說道:“我也是益陽的兄長,不送二妹一程,我豈能安心。”
安平郡王霍然抬頭,目中閃過洶湧劇烈的恨意。最終還是垂下頭:“大哥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