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沈公子命人送了信進宮。”
玲瓏滿面笑容,腳步輕快,手中拿著一封厚厚的書信。
坐在梳妝鏡前的顧莞寧有些意外。
前幾日沈謹言剛來過一封信,怎麼這麼快又有信來了?
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正為顧莞寧畫眉的蕭詡停下手中的動作,低聲笑道:“娘娘稍安勿躁,還有幾筆便畫完了。”
顧莞寧嗔了他一眼。
蕭詡一臉怡然,繼續為顧莞寧畫眉。
玲瓏默默地撫平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將信放在梳妝檯上,然後和琳琅一起悄然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皇上和娘娘數年如一日的恩愛,她們早已見慣不怪。不過,偶爾還是會有些經受不住。
……
蕭詡畫完眉後,頗為自得:“依我看,我畫眉的技藝已勝過瓔珞了。以後便由我天天為娘娘畫眉。”
顧莞寧抿唇一笑,攬鏡自照,滿意地略一點頭。然後目光掃向梳妝鏡前的書信。
蕭詡立刻拿過信拆開,送至顧莞寧手邊。
顧莞寧:“……”
顧莞寧忍俊不禁地接了信,隨口調侃道:“你這伺候人的功夫,莫非都是隨貴公公學的?”
蕭詡眨眨眼,厚顏道:“娘娘英明。”
夫妻兩個對視一笑。
顧莞寧展開信,迅速看了起來。還未看完,面上便已露出驚喜之色,霍然站了起來。
蕭詡極少見到她這般喜形於色的樣子,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他並未探頭看書信,張口笑問:“阿言在信中寫了什麼,竟令你這般歡喜?該不是他終於想通,打算娶妻了吧!”
“雖不中亦不遠矣!”
顧莞寧無心多說,迅速將信看完,長長地抒出一口氣。美麗明媚的臉龐上浮滿喜悅:“蕭詡,四妹去邊關了。”
蕭詡:“……”
以蕭詡的冷靜自若,此時也被這個訊息震得說不出話來。
以顧海的固執強硬,怎麼肯做出這等讓步?
“是大哥說服了三叔和祖母。”顧莞寧低聲道:“大哥在半年多前,從顧福口中得知了阿言和四妹之事。思慮數日後,決意成全他們。之後,耗費半年之功才說服了三叔。”
“四妹以齊婉兒之名去了邊關,隨行帶了三十車糧食和十車藥材,解了邊關燃眉之急。”
“大哥認她做了義妹,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將軍府中。阿言出入將軍府是常事,和四妹悄然來往,不會惹人矚目。”
蕭詡何等敏銳,頓時聽出些意味來:“這麼說,阿言和四妹只能私下來往,不能真正成親結為夫妻?”
“三叔雖然讓步,在這一點上卻十分堅持。”
顧莞寧輕嘆一聲:“不過,阿言已經心滿意足了。他在信中對我說,從未想到還有柳暗花明的這一天。只要能時常見到四妹,於他而言,便已是世間最大的幸事。”
是啊!
有情人得以相聚相守,便是無名無分,也勝過天各一方。
蕭詡心生唏噓感慨,忽地將顧莞寧摟進懷裡。
顧莞寧略略一驚,倒也沒掙扎,只嗔道:“好端端地說著話,你這是抽的什麼風。”
“阿寧,我為阿言高興,更為自己慶幸。”
蕭詡輕聲道:“我慶幸這一生早早娶你為妻,慶幸可以名正言順地伴在你身邊。這一世,不棄不離,白首同心。”
顧莞寧心中一顫,抬起頭,他溫熱的唇已覆了過來。
所有的苦難,都已過去。
等待他們的,是歲月靜好。
朝夕相守,日夜相對,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
定北侯府。
顧海在這一日,也接到了邊關來信。
沈謹言當然沒膽子寫信給他,顧莞琪暫時也沒這份勇氣。寫信來的是顧謹行。
“三叔,見信安好。”
“四妹已安然到邊關。隨行帶來的糧食藥材,解了邊關之危。多謝三叔和四妹的慷慨大方。”
“我已將四妹安置在主將府中。四妹這些年來走南闖北,出海遠遊,見識氣度遠勝普通閨閣女子。我和她秉燭夜談,十分投機,心中頗為四妹高興。”
“她不再是養在內宅的嬌貴鮮花籠中鳥雀,而是展翅高飛的鷹。三叔當以她為傲。”
“只是有件頗為尷尬的小事,不得不提。因我對四妹格外親切友好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