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奕面色十分難看,怒火在心頭洶湧。
父皇得了怪症,母后為了安定人心,將實情隱瞞下來。獨自揹負起重擔。而韓王,卻趁此時機興風作浪。
什麼清君側誅惡婦,什麼救天子和大秦於水火!
呸!
無恥之極!
阿奕臉孔鐵青,直截了當地說道:“這份奏摺,簡直是荒謬至極!父皇安然無恙地待在椒房殿裡,眾愛卿已經親眼目睹。韓王這是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意圖謀逆!”
眾臣想得比阿奕更深遠些。
藩王同是天家子孫,是一方諸侯,手中有錢有糧有兵。在藩地裡坐著土皇帝。歷朝歷代,都有過藩王作亂的例子。
先帝對幾個兒子十分寬厚,藩地俱是富饒之地。
可惜,人心不足人性貪婪。先有野心勃勃的齊王作亂,如今韓王又按捺不住跳了出來。
韓王兵力不及齊王,不敢冒然來京城。現在打出的旗號是召集有義之士,待日後清君側誅惡婦。韓王這是打算將藩地割裂,佔地為王,不再聽朝廷號令。
兵部周尚書憤然啟奏:“韓王此舉,實在居心叵測。臣懇請殿下將此事稟報皇上,由皇上定奪!”
眾臣一起拱手:“臣附議!”
天子一日之中總有清醒的時候。這等大事,必得有天子親自下旨才行。
阿奕也清楚自己沒這樣的分量,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好,孤這便去椒房殿!”
目光掃過魏王世子沒太多表情的臉孔,阿奕心中又是一凜。
韓王和魏王過從甚密。韓王此舉,若說事先沒和魏王透過氣,誰都不信。韓王世子被關進天牢,如今行動自由的便只有魏王世子了……
現在該怎麼辦?
是否要趁著此次機會,先將魏王世子拿下?
阿奕心中一時拿不定主意,口中卻道:“皇叔陪我一起去椒房殿吧!將此事告訴父皇,等父皇聖心獨斷。”
魏王世子似早料到阿奕會有此一言,毫不遲疑地應了下來。
阿奕見魏王世子應得這般爽快,心裡疑心稍稍散去。轉念一想,頓時為自己的失言後悔不已。
父皇被邪祟入體,神志不清,不能見任何人。將魏王世子帶進椒房殿,絕不是明智之舉。
奈何已經張了口,魏王世子又應下,當著眾臣的面,阿奕也不便再改口。
……
一炷香後。
椒房殿。
“蕭詡”昏睡了一個上午,此時又到了該醒來的時候。被小貴子伺候著用了午飯,然後扶著在寢室裡走動。
這間寢室,除了知曉內情的小貴子等人,其餘宮人內侍根本無靠近的機會。
“蕭詡”被軟禁了幾個月後,已知想出去難如登天。近來愈發顯得陰冷,眉宇間盡是戾氣。和往日那個溫潤如春風的天子全然不同。
便是臉孔一般模樣,也能一眼看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小貴子看在眼裡,不免心驚。
好在皇后娘娘及時察覺到不對勁,將他困在此處。否則,此時朝堂早已成了他的天下。不知要鬧出多少風波。
顧莞寧站在幾米外,目光淡淡,看不出情緒如何。
“蕭詡”偶爾抬頭,和顧莞寧四目對視,同樣面無表情。
門悄然開了,玲瓏閃身而入,在顧莞寧耳邊匆匆低語。
顧莞寧目光連連閃動,神色間掠過一絲怒氣。
“蕭詡”耳力靈敏,隱約聽到殿下和魏王世子的字眼,目光連連閃動,忽地張口道:“是不是藩王出事了?”
玲瓏目中掠過一絲錯愕。
“蕭詡”精明敏銳的判斷力,實在令人震驚!
顧莞寧冷冷地掃了過來:“是與不是,都與你無關。”
“蕭詡”冷笑一聲:“我是大秦天子,藩王有變,得由天子下旨,方能調動兵馬鎮壓平亂。這一點,你不會不清楚吧!”
“你將我困在椒房殿,不但眾臣生疑,韓王魏王更是疑慮重重。忍了幾個月,終於出了手。他們定是窺破了我的異樣之處。”
“顧莞寧,事已至此,你我不妨合作一回。我絕不願大秦江山落於藩王之手!在這一點上,你我目標完全一致。明日我便去金鑾殿,召集百官,下旨圍剿平定藩地。待事了,我再回椒房殿如何?”
顧莞寧嘴角扯出譏諷的冷笑:“你只管‘安心養病’,這點小事就不勞你操心了。”說完,便轉頭吩咐徐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