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貴子走了之後,琳琅等人也識趣地退下了。
顧莞寧這才開啟匣子。
匣子裡放的是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瑩白通透,雕工精美,握在手中,有淡淡的暖意。是羊脂玉中極為罕見的暖玉。貼身戴著,能汲取人身上的寒氣,長期佩戴,對身體十分有益處。
這塊玉佩,十分珍貴,整個大秦朝也找不出相同的第二塊。
太孫年幼病重的時候,元佑帝特意命人搜來的上好暖玉,雕琢成玉佩後,賞賜給了太孫。太孫一直貼身戴在脖底。
顧莞寧前世和太孫是夫妻,自然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歷。也清楚這塊玉佩對太孫的意義。這不僅象徵著一個祖父對孫子的疼愛呵護,也寓意著天子聖眷。
沒想到,太孫竟會在這一日,命人將玉佩送到了她的手裡。
她伸手拿起玉佩,心潮澎湃,難以平息。
庫房裡堆滿了太子府送來的豐厚聘禮。
這塊玉佩,才是太孫的聘禮。
他將他最珍視也最寶貴的東西,給了她。也將他一顆熾熱滾燙的心,交到了她的手中。
匣子裡還放了一張素色紙筏,紙筏上的字跡端正清雋,只是力道不足,稍顯輕飄無力了些。
這是“病重”的太孫親自寫的。
阿寧,大婚之日,我不能親自迎娶你,心中甚憾。這塊玉佩,跟隨我多年,現在送給你。讓它代我陪伴在你身邊。
到了大婚洞房的晚上,期盼能親眼看到你將它掛在胸前。
……
看到最後一句,顧莞寧臉頰陡然紅了。
這個蕭詡!厚顏得冠冕堂皇正大光明。
什麼親眼看到將它掛在胸前……想到那樣的情景,就算顧莞寧再冷靜鎮定,也禁不住面紅耳赤。
顧莞寧握著玉佩,心旌搖曳了片刻,然後將玉佩戴在脖子上。
玉佩輕巧地滑過脖頸,安然地落在她的胸前。
這塊玉佩被太孫戴了數年,攙著金絲編製成的紅繩早已不復鮮豔,卻舒適宜人。玉佩光滑圓潤,貼著面板,也格外舒適。
想到太孫曾這樣將玉佩一直掛在胸前數年,顧莞寧心裡泛起奇異的悸動,俏臉上浮起絲絲紅暈,身子也悄然地熱了起來。
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更渴望見到他。
不必再等太久了。
再有數日,她就要穿上大紅嫁衣,坐上花轎,嫁他為妻了。
他不能親自來迎娶她,又有何關係?
他的玉佩貼身戴在她的胸前,就如他親自陪伴在她身邊。
……
這一日,定北侯府熱鬧喧囂。
這一日,顧家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這一日,顧莞寧這個名字,不知被多少名門閨秀滿含嫉恨地提起,又不知被奚落嘲笑過多少回。
聘禮再豐厚再風光又能如何?太孫病得快不行了,嫁過去也是做寡婦的命。
然而,這些都和顧莞寧無關。
她安靜地待在閨房裡,一整日都沒有出來過。
陪伴她的,是那塊玉佩,還有太孫親手寫下的那張紙筏。即使相隔遙遠,兩顆心卻緊緊地貼在一起。心中也一直是輕飄飄暖融融的。
兩情相悅,原來是這樣美好的滋味。
琳琅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見顧莞寧眉眼含笑唇角瑩然,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小姐今日心情可真是好呢!奴婢伺候小姐這些年,還從未見過小姐這麼高興過。”
自從椒房殿那一日回來之後,顧家上下都被籠罩在無形的陰影和威壓下,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不起來。
顧莞寧身在漩渦中,雖然勉強維持鎮定冷靜,心情也是陰鬱的,沉默少言,極少開懷。
現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顧莞寧沒有羞臊,落落大方地點頭承認:“是啊,我今天確實很開心。”頓了頓,又笑了起來:“琳琅,我真的很開心。”
眼中跳躍的笑意,點亮了冷豔的俏臉,也令周圍的一切都隨之明媚起來。
琳琅由衷地笑道:“盼了這麼久,波折重重,如今親事總算是定下了。奴婢也為小姐高興。”
身為顧莞寧的貼身丫鬟,琳琅說話行事的最大準則就是:一切只要小姐高興就好!
太孫病重又有何妨?又不是不能治好。
只要小姐嫁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琳琅又笑道:“今日我們侯府可真是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