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羅芷萱便帶著蕙姐兒登了門。
兩人平日來往頗多,熟不拘禮。
羅芷萱對蕙姐兒要求頗高,讓蕙姐兒給顧莞寧行禮。
蕙姐兒小小的個頭,白裡透紅的小臉,兩隻小手放在身側行禮,聲音奶聲奶氣,讓人看著既覺好笑,又疼進了骨子裡。
顧莞寧一見蕙姐兒,心情大好,笑著說道:“別為難孩子了。要學禮儀,過了幾年再學也不遲。這麼小的孩子,不必急著學行禮。”
羅芷萱笑道:“孩子得從小教起。”
好吧!
每個人教育孩子的方式都不同。
顧莞寧也不再多說,任由蕙姐兒行了禮,然後招手讓蕙姐兒過來,抓了些肉鋪果脯之類的給蕙姐兒吃。
蕙姐兒喜歡吃零食的習慣和親孃如出一轍,歡喜地接了過來,兩隻小手都塞得滿滿的。
羅芷萱想為蕙姐兒拿一些,蕙姐兒撅著小嘴,將手背到身後。
羅芷萱:“……”
顧莞寧被逗得直笑:“小小年紀,便有其母風範。”
羅芷萱也無奈地笑了起來:“她愛吃甜食。我怕她吃壞了牙,平日管著不讓她多吃。今日到了你這兒,怕是想管也管不住了。”
“孩子喜歡,讓她多吃一些就是了。”顧莞寧對蕙姐兒頗為寬容。換了阿嬌阿奕,必然會板起臉孔訓人。
羅芷萱也知她的脾氣,噓了她一聲:“你只會說我。阿嬌阿奕這樣,看你管不管。”
正說笑,阿嬌阿奕便來了。
姐弟兩個都很喜歡乖巧可愛的蕙姐兒,一起喊著妹妹,便跑了過來。一人拉著蕙姐兒的一隻手,蕙姐兒手一鬆,果脯掉到了地上,立刻扁扁嘴哭了起來。
阿奕立刻蹲下身子,將掉在地上的果脯撿起來,重新塞回蕙姐兒手中。
阿嬌瞪了阿奕一眼:“笨蛋!果脯掉在地上,沾了灰塵,就不可以吃了。”然後從盤子裡拿了乾淨的,換下蕙姐兒手中的果脯。
蕙姐兒咬了一口甜甜的果脯,淚珠還掛在眼角,又笑了起來。
顧莞寧和羅芷萱相識一笑。
“做孩子真好。”羅芷萱忽地有感而發:“什麼都不用想,每日吃吃喝喝睡睡,等著慢慢長大就行了。”
顧莞寧打量羅芷萱一眼:“怎麼了?回傅家後,過的不順心?”
“這倒不是。”羅芷萱笑道:“婆婆現在可不敢刁難我。偶爾語出譏諷,我充耳不聞,她也拿我無可奈何。”
“今日還是婆婆主動催我到太子府來看你。那些補品都是她準備的。”
徐氏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殷勤了?
顧莞寧挑眉:“我這個備受冷遇的太孫妃,她也肯放在眼裡?真是稀奇!”
羅芷萱倒也坦白,實話實說:“傅家一直都對太子殿下忠心。如今殿下身故,自然要追隨太孫殿下。”
所以,她這個太孫妃也隨之水漲船高了!
果然是無利不起早。
顧莞寧略帶譏諷地扯了扯唇角。
……
按著大秦習俗,長輩去世,兒子兒媳在孝期不宜走動,應諸事不管,待在府中。
顧莞寧要安胎,待在府中無妨。太孫卻無暇留在府中守孝,每日都得進宮上朝處理政事。此事得了元佑帝默許,自是無人敢亂嚼舌頭。
太子死後,東宮屬官幕僚自動地歸攏到太孫身邊。原本心繫太子的官員們,也紛紛向太孫投誠。
太孫忙著召集幕僚,忙著處理東宮事務,忙著收攏人心,忙著進宮,忙著陪伴元佑帝,忙著批閱奏摺……
可再忙,每晚就是到了三更,太孫也堅持回府。
顧莞寧看在眼裡,頗為心疼:“我待在府中,好吃好喝好睡,胎相也十分平穩。你隔幾日回來看我一回便是。每晚都回來,委實太辛苦了。”
太孫卻道:“我不辛苦。”
“這樣吧!你還像以前那樣,每隔五日回來一晚。”顧莞寧只當沒聽見他的話:“其餘時候,就宿在宮中。”
太孫又道:“我真的不覺得辛苦。”
顧莞寧不悅地皺了眉頭:“你不僅是我顧莞寧的夫婿,如今更是太子府的頂樑柱,眾人都在看著你,皇祖父也在看著你的表現。你這般跑來跑去,身體熬垮了怎麼辦?莫非還想讓我守寡?”
太孫:“……”
在顧莞寧不善的目光下,太孫很快改口:“我三日回來一晚。”
顧莞寧還待再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