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就是不松嘴。
韓王要帶走竇淑妃,必須得由中宮皇后點頭。顧莞寧只做不知,一味用蕭詡來推搪。
韓王明知顧莞寧藉機敲竹槓,也只得咬牙繼續加碼。
一直加到一百萬兩銀子,外加接下來三年的稅賦盈餘都上交國庫,顧莞寧才微微笑道:“淑太皇太妃隨六皇叔去藩地,母子團聚,也是好事一樁。本宮倒也不便阻攔。”
“本宮現在便下鳳旨。”
竇淑妃死死撐著沒被氣暈,顫顫巍巍地謝了皇后恩典。
韓王倒還有些風度,拱手謝了恩,攙扶著竇淑妃退出椒房殿。
顧莞寧坐在鳳椅上,神色頗為愉快:“琳琅,命人去給皇上送個口信,讓皇上不必再為國庫空虛發愁。”
“玲瓏,命人將此事傳出宮去。今天之內,務必讓所有人都知道韓王的‘高風亮節’。然後再傳出風聲,就說魏王殿下不甘落於人後,也欲向韓王殿下看齊。”
坑人這種事,實在是令人身心愉悅。
損人又利己,更是讓人開心!
琳琅和玲瓏今日將這一出好戲看在眼底,也是滿臉笑意,很快領命退了下去。
……
竇淑妃回了景月宮,嚎啕痛哭了一場。
韓王也想哭。
一百萬兩銀子,對他來說,也是一筆龐大的數字。接下來三年稅賦盈餘還得上交國庫。不啻於揮刀割肉。
不過,竇淑妃哭成這副樣子,他這個做兒子的也不便再說什麼,免得竇淑妃自責。
“母妃,別哭了。金銀都是身外物,多些少些也沒什麼要緊。”韓王忍住心頭一口血,張口安撫竇淑妃:“顧氏已經鬆口讓母妃出宮,兒子便心滿意足了。”
竇淑妃哭道:“顧氏心太黑了。怎麼張得了這個口。整整一百萬兩啊……”
她在宮中攢了幾十年的私房,也遠遠沒到這個數字。顧莞寧真是太狠了。
哭了一場後,竇淑妃命身邊的女官收拾金銀細軟。
此時,中宮皇后的鳳旨也到了景月宮,上面寫了允竇淑妃出宮隨藩王去藩地養老,蓋上了中宮鳳印。
為了這一道輕飄飄的鳳旨,花了一百萬兩銀子。
一想到這些,竇淑妃便心痛得無以復加。
……
宮中放出訊息,不出半日,便傳遍京城。
韓王花了這麼多銀子,才將竇淑妃接出宮,也成了眾人心照不宣的笑談。
唯一對此事憤慨的,便是魏王了。
素來城府深善於隱忍的魏王,在聽到宮中傳出來的訊息之後,也被氣歪了鼻子,怒罵了幾句:“好一個老六!自己割肉,還要將我也拖下水!”
其實,他更想罵的是心黑的帝后!
他和韓王已經出銀子負擔藩地駐軍的糧餉了。帝后兩個還不知足,這是要將他們積存數年的金銀拿走半數之多!
罵罵韓王倒是無妨,帝后雖然年輕,卻俱是心狠手辣精明之輩。魏王府裡不知有多少帝后耳目。絕不能肆意張口謾罵。
魏王黑著臉,命人叫了魏王世子進書房。
父子兩人獨處,魏王終於沒了顧忌,先張口罵了個痛快:“老六這個缺心眼的,為了將他親孃帶到藩地,出了這麼多銀子。還允諾將三年稅賦盈餘都送交國庫。也不想想,這個例子一開,三年以後該怎麼辦?送到蕭詡嘴邊的肥肉,豈有不惦記的道理!”
“還有顧氏,心也夠黑的。割了韓王還不算,還特意放出風聲,說我們魏王府也有效仿之意。我呸!我效仿個屁!”
憤怒之下,連粗俗的髒話都冒出來了!
魏王世子苦笑不已:“我知道父王心中惱怒。我聽聞此事後,也很憤慨。可堂兄堂嫂既是打上我們的主意,我們想躲也躲不了。”
“與其等他們主動張口,倒不如我們主動進宮‘進獻’‘捐贈’,顏面上也好看些。”
道理誰不知道?
就是心裡太窩囊太懊惱了!
魏王重重地哼了一聲!
魏王世子見魏王一臉肉痛不情願,壓低了聲音說道:“父王若不出銀子,堂兄堂嫂一定會刁難父王。說不定,到時候會打發我隨父王一起去藩地。以後我想再回京城也難了。”
魏王世子當然不想去藩地。
魏王也不願兒子早早便離開京城。
父子兩人一個在藩地,一個留在京城,互通訊息,守望互助。說不定哪一天老天開眼,蕭詡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