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延福宮外的五百禁軍侍衛,在聽到異樣動靜的瞬間,便做出了反應。
他們身著盔甲,手持長槍,一個個目光銳利,神色冷靜。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延福宮的宮門內外,宮牆下也俱站滿了侍衛。
他們都是禁軍中的精銳,此時就是有數千精兵攻打延福宮,他們也有一戰之力。
穿著夜行衣的死士們,在暗夜中如鬼魅一般現身。
無人發出聲音,只握緊手中的兵刃,衝上前來。
只許進,不許退。
目標只有一個,殺了太孫!
雙方一交手,便十分激烈。一個回合之下,鮮血四濺,有禁軍侍衛倒在血泊中,也有悍不畏死的死士被長槍刺死。
無人慘呼尖叫。
受了輕傷的,只悶哼一聲,便重新拿起兵器,和敵人廝殺。
受了重傷的,拼著一條性命,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再閉眼。
你死我活,無人後退。
這一場廝殺,驚心動魄,慘烈無比。
不到一炷香時辰,延福宮外已經躺下了幾百具屍體。
禁軍侍衛死傷慘重,死士死得更多。可這些死士,早已殺紅了眼睛,根本不顧傷亡,一味往裡衝。有一些已經跳過宮牆,躍進牆內,和守在牆下的禁軍侍衛殺成一團。
禁軍侍衛吃虧在人少,很快便不支。他們一邊全力廝殺禦敵,一邊希冀著有其他的禁軍侍衛看到求救的焰火訊號,立刻趕來。
廝殺的動靜早已傳遍延福宮內外,延福宮中卻異常安靜。一開始有宮女內侍驚撥出聲,很快被訓斥著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宮中其餘各處起火之勢更盛,有人嚷著走水,有人喊著救火,有人慘呼著“殺人了救命”。
巍峨的皇宮,如修羅場一般,處處血光。
……
當危險來臨時,哪怕未曾聽到異樣的動靜,哪怕睡得正熟,也會被敏銳的直覺驚醒。
顧莞寧熟睡之際,猛然睜開眼。
疲勞和睏倦,被拋到腦後,整個人的神智驟然清醒。
她豎耳聆聽片刻,在聽到隱約的異樣動靜時,才低聲喊道:“蕭詡,快醒醒。”
太孫實在太疲累了,睡得極沉。在顧莞寧連著喚了幾聲之後,才勉強睜開眼:“阿寧,你怎麼醒了?”
顧莞寧沉聲道:“齊王的人已經進宮了!”
太孫立刻清醒過來,目光迅速清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倒是急不可耐,連一日也等不得。”
齊王先動手逼宮,他逼於無奈,不得不自保反擊。這樣,也不算違背了當日發下的毒誓。就是元佑帝地下有知,也怪不得他。
顧莞寧目中滿是寒意,並未出聲,迅速起身下榻穿衣。
太孫也很快將衣物穿好。
門被匆匆地用力敲了幾下,穆韜急切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殿下,太孫妃,延福宮外有許多身份不明的兇徒,禁軍侍衛就快抵擋不住了。”
太孫沉聲道:“不必驚慌,我早有安排。你領著所有親兵侍衛守在寢宮門口,不能放任何兇徒進來。”
太孫沉穩有力的聲音,傳到穆韜耳中。穆韜也迅速冷靜下來,應了一聲是。
……
太孫親兵共有五百,留了兩百在太子府中,其餘的三百親兵,都隨太孫進了宮。
一聲哨音長響,這三百親兵在短短几個呼吸間,便已手持利刃而來,聚集在寢宮門內。
門外廝殺慘烈,死傷無數,終於有人在臨死前發出了慘叫聲。這一聲慘叫過後,用命互搏的敵我雙方,便再也按捺不住,口中一邊嘶喊,一邊舉起兵器。
殺!
殺了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殺了你們這些大逆不道的兇徒!
殺!
殺光你們這些虛有其表的禁軍侍衛!殺了太孫!
一聲接著一聲慘呼,一聲接著一聲嘶吼,響徹延福宮內外。膽子稍小一些的宮女內侍,早已被嚇得瑟瑟發抖,躲進床下或被褥中哭喊了起來。
當禁軍統領蕭懷遠率領數百禁軍侍衛趕到時,死傷慘重的禁軍侍衛們猶如看到了曙光,其中一個甚至失聲喊了起來:“蕭統領,你來的正好。快殺了這些兇徒!”
蕭懷遠應了一聲,手握慣用的七尺長刀,刀光一閃,便有一人命喪刀下……
等等,蕭統領殺的不是匪徒!
他殺的竟是禁軍侍衛!
最先喊起來的禁軍侍衛心中一寒,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