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在府中休息三日後,便恢復上朝。
被閒置了月餘的齊王,也接到了元佑帝的口諭,和太孫一起進宮上朝。
叔侄兩人見面後,一個滿面愧疚自責,張口就問太孫腿傷如何。一個神色坦然,對齊王的態度一如往昔。
一個多月前的那一幕,彷彿從未發生過。
等著看好戲的魏王和韓王暗暗有些失望,心中不由得暗生感慨。
齊王自小就陰險臉厚狡詐,也最會討元佑帝歡心。如今人至盛年,臉皮之厚度,早已超越常人。太孫年紀輕輕,也有這等城府,讓人情不自禁生出“歹竹出好筍”的唏噓……
有這樣的好兒子,太子足以含笑九泉了。
“堂兄,你的腿傷真的好了?”散朝後,韓王世子關切地問太孫:“沒留下什麼病根吧!”
“多謝烈堂弟關心。”太孫溫和地應道:“我已痊癒,未留下病根。”
真是個不大不小的遺憾……
韓王世子心裡想著,口中卻欣然笑道:“痊癒就好。這些日子,我和凜堂哥一起惦記著你,有心去福寧殿看你,又怕擾了皇祖父清淨。”
太孫扯了扯唇角,若有所指地應道:“烈堂弟有心了。”
竇淑妃執掌宮務,韓王父子每隔三五日就要進宮一回,大多打著探望元佑帝的旗號。這一個多月裡,韓王世子至少也進過五六次福寧殿。
說什麼怕擾了元佑帝清淨,未免有些可笑。
韓王世子的臉皮還沒修煉到家,在太孫瞭然的目光下,略略有些不自在。
魏王世子目光一閃,接過話茬:“堂兄痊癒,是件值得慶賀的喜事。不過,堂兄還須守孝,我們也不便飲酒。慶賀一事,只得作罷。”
韓王世子鬆口氣,立刻張口附和:“凜堂兄說的有理。”
兩人往日就交好,如今更是“如膠似漆”,整日待在一起,好得勝過親兄弟。
太孫目光微閃,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
只不知這份“兄弟情義”,是否經得起“考驗”。
……
宮中變故,來得頗為突然。
竇淑妃在寢宮裡忽然暈倒。宮女們不敢輕忽大意,立刻請來了宮中太醫。太醫未能診出病因,也未能救醒竇淑妃。
如此大事,自然被報到了元佑帝面前。
元佑帝聽聞此事,立刻沉了臉:“命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去景月宮,一定要救醒竇淑妃。李公公,你代朕親自去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公公斂容應下。
陪伴在元佑帝身邊的孫賢妃,頓時露出憂慮焦急:“皇上,臣妾也想去景月宮看看。”
哈哈,老天都在助她!竇淑妃最好是一暈不起,一命嗚呼才好。
孫賢妃惡毒地想著,面上卻是一派姐妹情深的焦灼模樣。
元佑帝淡淡道:“景月宮情形不明,你不必去了。就在這兒等著訊息。”
孫賢妃猶不死心:“可是,臣妾實在憂心……”
元佑帝冷冷地看了過來。
孫賢妃心裡一個咯噔,立刻改口道:“皇上說的是。臣妾不懂醫術,去了也只會添亂。還是在這裡等訊息好了。”
元佑帝沒再出聲,閉上龍目假寐。
孫賢妃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悄悄拭去額上的冷汗。腦海中迅速思忖起來。
竇淑妃的身體一直好的很。這幾年幾乎沒生過病。忽然就這麼暈倒,其中定有蹊蹺。也不知道是誰從中做了手腳……
是靜妃?是齊王?還是太孫?抑或是魏王?
總之,不管是誰,宮中又要掀起風浪,又有熱鬧的好戲可看了。
……
一眾太醫齊聚景月宮,用盡了急救的手段,終於讓竇淑妃悠然醒轉。
竇淑妃睜開眼後,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來。
太醫們心裡一沉,竇淑妃更是又氣又急,面紅耳赤,目中的怒火都快燒起來了。
李公公忙問道:“尹院使,淑妃娘娘到底是得了什麼急症?先是暈倒,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尹院使出於謹慎,應答得十分含糊:“娘娘此病確實蹊蹺,等會診過後再做定論。”
李公公一聽就知是託詞,神色一冷:“皇上還在等著訊息,尹院使這般吞吞吐吐,讓咱家怎麼向皇上覆命?”
尹院使無奈之下,只得低聲道:“尋常病症,絕不會有這等異象。八成是中了毒。”
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