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他,許清樹不知道多滿足。
他垂垂老矣,不知還能撐過幾載歲月。身邊小輩們越來越優秀讓他不必為此掛心。看著身邊這兩對,偶爾也回想起來自己年輕時候的愛情,因忙於工作忽視家庭最後走到離婚的結局,曾經陪伴在他身邊的人已經冠以他姓沉睡墓中。
可他還活著,一生榮譽,子孫滿堂。卻也是孤獨。
程博昊為了湯煦放棄在溫哥華擁有的一切回國,寵他那個寶貝學生寵得都不要自己原則去保全他骨子裡那份痴和天真。他自己親孫子也是護著林清當成別人不能碰的寶。
十月中旬,程博昊受邀回Q大,要在那邊待半個月。這一段時間總是湯煦因為工作到處跑,有時候在飯局酒席上多虧周正幫他撐著,光看面相,和他交情不深的人沒人相信他明年就有三十歲。
本來就長得面嫩,事業愛情兩得意,有時候穿著休閒,總還像是二十五六的小年輕。
程教授去溫哥華剛一個星期,湯煦把手上專案的最後細節都交接給同事,跟著過去了。
程博昊在學校抽不出身,來接他的是林清和許嘉言。
林清從九月份就待在溫哥華,程博昊帶回國的專案他也在裡面,那個專案一結束許嘉言就到鍾院長那邊給林清請假,一請請了半年。
鍾文軒是知道林清的狀況的,自然願意准假。
趙衍和許嘉言說林清那種狀態需要慢慢調理,急不來。他就把人重新帶來溫哥華他們以前住的那間house,一家三口,許思邈也在。
“湯叔叔!”許思邈被他親爹抱舉著,遠遠看見湯煦出站,高興地大喊。
湯煦往這邊看過來,就算在國外也不能這麼招搖吧,一家三口標配的親子裝,許嘉言一隻手攬著林清,另一手輕鬆把他兒子舉著,朝湯煦笑。
湯煦往他們這邊走。
小孩被許嘉言放下來,他衝到湯煦面前抱著他大腿仰頭看人,高興勁兒從眼神裡面透出來,又甜甜喊了一聲湯叔叔,我好想你呀。
湯煦把小孩舉起來,親了一口說:“思邈又長高了,叔叔都快抱不動了。”
許思邈咯咯笑說:“爸爸和爹地都抱得動,叔叔也能抱得動。”
許嘉言說:“自己下來走,叔叔剛剛坐了很長時間的飛機。”
許思邈抱住湯煦的脖子,把臉靠在他湯叔叔的肩膀上不搭理許嘉言。
湯煦笑著摸小孩的頭髮,他在家也是被自己家長和程博昊寵地跟小孩一樣,難得有人這樣依賴他,湯煦對許嘉言說沒事,從這航站樓到車庫也沒幾步路。
許嘉言幫他拖行李,湯煦逗懷裡的小孩說:“剛剛才誇你長成小男子漢,就要人抱著才行呀?”
許思邈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可爸爸也總是抱爹地。”
湯煦下意識去看看林清,他明明記得沒來這邊時,還叫林叔叔來著,這會兒都變成爹地了。他忍著笑也小聲問許思邈說:“你爸爸經常抱爹地嗎?”
小孩偷偷看了許嘉言一眼,重重點頭。
一大一小咬耳朵說悄悄話一直到坐進車裡面。
湯煦和林清算每天都有聯絡的,許嘉言剛來加拿大時候每次出去玩在朋友圈傳照片都是林清和他兒子,湯煦和李月華就在下面各種調侃評論,李月華更甚,她微博粉絲多,許嘉言一發林清的照片她就拿去畫Q版發到微博上,粉絲數越長越厲害。畫的故事配上林清以前說的話,還出了高人氣畫冊,她原本還打算畫湯煦和林清的同人版,但湯煦不同於林教授,他因為工作性質在媒體曝光率高,容易被人認出來,還怕把程教授惹怒了。
許嘉言捍衛他師弟的肖像權沒成功,到後來都只放他兒子的照片。
但是大家都知道,在許家父子的陪伴下,林教授的狀態已經越來越好了。
十月末這邊與上海比起來還要暖和點。
到了許嘉言house那邊,湯煦實在扛不住倒時差的折磨,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
醒過來時程博昊已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在看許思邈小畫家每天都要在上面塗鴉的畫冊。
湯煦自發地挪動位置,躺到程教授腿上。
他才睡醒,望了一眼外面,說話聲音帶一點糯軟:“我睡了這麼長時間啊,外面天都黑了。”
程博昊合上手裡的畫冊,捏他鼻子說:“過來這邊怎麼也不和我打招呼。”
湯煦皺鼻子,又挪位置讓自己躺的更舒服說:“原本我想給您一個驚喜的,可訂好了機票才發現明天就是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