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對院子道了謝,第一次慶幸自己是許家人的身份,因為這個姓和家族裡面龐大的人際關係,才讓他這次能把林清帶出院。
許嘉言走到林清旁邊彎著腰低頭看他說:“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林清瑟縮,他搖頭,能回哪兒,他沒有能回去的地方。
“你別怕,我們不待在這裡,這裡不好。”
許嘉言不等他再有其他的反應,去攔腰把他抱進懷裡。
以前不是沒有這樣抱過他,這個人就喜歡在大廳的地毯看書看睡著,多少次出來看見了怕他著涼又抱回臥室睡。
那時候就瘦,現在抱著更沒多少分量。
現在出來外面天都已經黑了。
程博昊過來看見湯煦的樣子,眼裡的心疼掩不住。
湯煦腦子裡全是剛剛看見一間病房裡一個病人發病歇斯底里的模樣,他只剩下深深的自責,去美國的這三年,因為自己單方面原因疏遠了林清,他如今這個樣子,何嘗沒有他的錯。
心裡的苦悶難過太煎熬,他真是忍不住想過去依賴程教授,像以前一樣,在他懷裡,被他溫柔親吻和安撫。
許嘉言問:“湯煦,你最熟這邊,先帶我們去附近最近的酒店吧,我想先給他換一身衣服。”
湯煦整理情緒,應了一聲好又說:“我坐周師兄的車,我們先去定好房間,你帶林清住進去,我和師姐去幫他買衣服。”
許嘉言點頭。
周正安慰已經哭腫了眼睛的李月華,湯煦和他師姐都坐車後座。
另一輛車程博昊開,許嘉言抱著林清坐在車後座。
懷裡的人很安靜,許嘉言把外套給他裹在身上,低頭看他,哪裡像是已經過了25歲的人,嘴唇都沒有一點顏色,臉上顴骨都瘦的凸出來。
程博昊在駕駛座說:“他確實是透過了申請,那個和F大合作的專案也還在進行。林清是組裡的成員,我打電話問過李懷遠,他說林清專業素質不夠還有隱瞞病史,中途被清出去的。”
“程叔,你相信這種說法嗎?”
程博昊聲音平靜:“他是我帶過的最優秀的學生。”
許嘉言今晚已經強調很多遍,還是說:“他沒有病。”
他又低頭看睜著眼睛的林清,捋他額前的頭髮,說:“不睡覺我們聊天好嗎?”
林清點頭。
“什麼時候回國的還記得嗎?”
“十二月二十八。”
“能告訴我,回來幹什麼嗎?”
“半…導體…專案,我…做實驗。”
許嘉言說:“不著急,慢慢說,後來呢?”
“專案…假的,黃崢是黃教授…兒子。”他像是想起來什麼痛苦的事情:“手機裡有照片,師兄…親我,不關師兄,的事。”
許嘉言用手摩挲他的臉,林清明顯情緒波動,他哄慰說:“不想了,不想這些了,聽話,放鬆,我都知道了,不想了。”
“物理,沒了。”林清掙扎著嗚咽出聲,終於恢復些清明,看著許嘉言,眼裡全是迷茫的委屈和傷痛。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那些人是怎麼把他逼成這個樣子。
這個人回國,是應該被捧著的寶貝啊,要花多少精力才能再培養出這樣的人才,可那些人,卻差點活生生毀了他。
許嘉言遵循本能去低頭親他的眼睛:“為什麼不來找我,我不是和你說過,別人欺負你就來找我嗎?”
“師兄,結婚了。”他呆呆地輕聲說:“不能,麻煩他。”
他潛意識裡明明知道抱著他的就是許嘉言,可這個溫柔的許嘉言不是他師兄。
他有信仰也有理想的,可是,什麼都沒了。
湯煦帶他們過來的酒店在定西路上,這邊很繁華,相隔不遠就有龍之夢這樣大型的好幾個購物中心,先用三個人的身份證開了三間房。湯煦和李月華去給林清買需要換的衣服,周正在一樓大廳等許嘉言他們。
等湯煦和李月華把衣服買回來,許嘉言已經帶著林清進定好的房間。三間房都在同一層,湯煦讓周正先帶李月華去休息,他去敲許嘉言房間的門,把買好的衣服拿給他。
房間裡許嘉言只開了小燈,林清情緒不穩定,現在對外界的所有觸感都格外敏感。自己蜷縮著坐在沙發上,還穿著醫院裡的病服。
湯煦把衣服遞給許嘉言,李月華還想著給買了睡衣。聽他說了一句謝謝,問:“明天打算怎麼辦,要不先讓林清待在我家,我不在家時我媽能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