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3 / 4)

小說:閒談書事 作者:

許多文學作品,從語言到結構直至人物的造型和對話,都似明清小說的翻版,而一些散文隨筆,更是把整個古代散文的版都翻了,這其中,尤以賈平凹為厲。正像李天綱在《近代上海文化與市民意識》中所說的:“更奇妙的是,現代作家模仿當時的筆法,寫《廢都》生活,居然和當時相差無幾。”

這似乎不能完全歸之於現在的社會和古代的社會有些像。

我以為,賈平凹的許多小說、散文,包括他的那部《廢都》,都是閉著眼睛寫出來的。

曾以為賈平凹的《笑口常開》是他難得的一篇具有現代意識的作品,誰知後來發現,他只不過是把金聖嘆的33個“不亦快哉”變成了19個“樂而開笑”,後來竟有人又把這“不亦快哉”的二手貨拿去,乾脆直接做了題目,又一路模仿了一遍。這可真是讓人沒有辦法。

若有文體家,賈平凹不是。賈平凹的語言和形式都是從古人那裡偷來的。可以這樣說,賈平凹的每一篇散文背後,幾乎都藏著一篇古人的作品,至少是一篇。

舊瓶裝新酒,結果現代人都穿著古人的衣服,說古代的話,走在古時的街上。

賈平凹在小說界遠離時代搞仿古建築,賈平凹在20世紀80年代寫古代的白話小說。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賈平凹的作品中經常散發出一種陳腐的氣息。賈平凹是中國古老的城牆伸出的一道陰影。

這陰影也有後續,比如那個賈平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孫見喜,整個又一賈平凹的翻版。而水平不如孫見喜的賈平凹的膜拜者,卻又更多。

“草原部落”的主編賀雄飛在一本書的序裡說:“梁曉聲、賈平凹們是文人,錢鍾書、季羨林們是學者,魯迅、顧準是思想家。”這個評價在賈平凹們看來有可能會認為是一種貶低,但依我看,實在是有些拔高了。

好在賀雄飛在另一處又有了更高的認識,他指出,賈平凹的作品,就是一種賈平凹式的腐朽。

賈平凹的東西沒有什麼價值。他用一種時期內的人們認為不錯的東西蒙騙了一些人的眼睛。

我這話的意思,並不是說賈平凹是故意在騙。賈平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他並不知道。

只要拿來,文章還是有的可寫的。

把現代漢語,擰去現代成分,到古漢語裡浸一浸,這就是賈平凹的語言。

以天干地支標記年份,或孤身一人,或呼朋引類,于山水園林之間,街衢里弄之中,行仿古之事,運仿古之思,發仿古之感慨,而在人情世態上,也多作仿古的描述,這就是賈平凹的文章。比如,白霜染地,邀友攜酒,走廊穿亭,繞池越臺,乘船泛湖,遊園訪菊,酒未三巡,墨菊大開,湖上歸來,有清潔工半文半白地笑而曰:“噫,這花是等待你們開呢。”這讓人想起張岱。再比如,旅遊某地,入店沽酒,人要兩毛,卻給一元四,還理論說:“清靜值一角,山明值一角,水秀值一角,空氣新鮮值八角,餘下一角,買得吾之高興也。”整個讓人想起明清時代的封建文人。而把清人劉熙載的“醜到極處便是美到極處”拿來,編個故事,擴而大之,這就又是賈平凹的《醜石》。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賈平凹的《笑口常開》,文章由19個小故事組成了19個“樂而開笑”,其中有些個故事讓人看著眼熟。比如,以京廣大鐵路為界,把中國劃為東西兩大部分,有一個故事在東半區內是這樣講的:兩人入廁,全忘帶紙,見地上髒紙一塊,都想拿來用,又都不好意思,就都蹲著,牛犟起來,其中一位,家人見他久久不歸,便打發孩子來看,那人衝孩子喊:“去,回家拿塊大餅子來,我跟他靠!”這故事越過京廣鐵路,到了賈平凹那裡,孩子被刪去了,變成了一個拾廢紙的,鐵條一點,將廢紙扔到垃圾筐裡,揹走了。

林語堂口口聲聲讚美晚明性靈派,寫起文章來卻老實,他喜歡金聖嘆的33個“不亦快哉”,就老老實實說出來,並老老實實地仿作了幾條。林語堂不如賈平凹機靈。

以古人的思想為思想,以古人的形式為形式,以古人的語言為語言,賈平凹的許多文章都是“集大成”之作。在“集”的過程中,賈平凹被他“集”的物件所同化,變成了其中的一部分。我總覺得,賈平凹就像古老城牆伸出的一道陰影。

賈平凹出生在丹鳳,丹鳳屬秦,秦那個地方,多的是秦磚漢瓦。

周作人曾說:“我恐怕也是明末什麼社裡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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