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第一次讀完一部科幻小說。讀完時就很後悔,當時為什麼不是我買呢。《時間機器》和《莫洛醫生的島嶼》是我最喜歡的。後來還看見太白文藝出版社出過威爾斯的全集,他也買了,我借了其中幾本,卻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覺了。那本書看起來很像是一本兒童讀物,記憶中是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的,現在一直沒有遇見。
2�張檸的《敘事的智慧》。這本從圖書館借來的書現在還在我手中,我有一種強烈的慾望把它佔為己有,從來沒有一本文學評論集如此打動我的心(新買的《胡河清文存》還沒有讀,不在此列)。一直以來我對此類讀物都不怎麼喜歡,曾經在溫州一家國子監書店看到過此書而沒有買,現在一讀之下卻深深喜歡上了,好想趕回溫州去看看那書還在不在。
現在我越來越喜歡買書了,而且心態也似乎改變了。在《慾望的旗幟》中有這樣一個細節:張末和曾山的感情好像出現了一道裂痕。有一次張末生日,曾山給她買了一個蛋糕,果不其然,張末很開心,但是這種好心情馬上就被曾山一句輕描淡寫的話給打破了。曾山說,這蛋糕大概花了他半個月的工資,把這些錢拿來買書的話,那麼……
我現在請人吃飯的時候也有類似的想法,而且儘量不讓女性朋友知道,怎麼說曾山也算一個前車之鑑。我也變得貪婪起來,想收集遍天下的好書(雖然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一想起以前那些好書這樣輕易錯過就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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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淘書雜憶(1)
軟番薯�發帖時間:2001�12�2713∶00∶00
一
判斷愛好的高低,我有一個標準,看是否危害健康。如果危害健康,就是低階的愛好;如果不危害健康,甚至有益於健康,就是高階愛好。譬如毒品,十分危害健康,應該被消滅;譬如菸酒,比較危害健康,也不高明;譬如讀書,不僅不危害健康,而且可以活躍腦組織,促進細胞新陳代謝,是高明的愛好。我喜歡讀書,所以我有個高明的愛好,你們應該嫉妒我。
判斷對讀書的愛好程度,我也有一個標準,看在什麼地方買書。只在新華書店買書的,是低階讀書人;此外還在特色小書店買書的,是一般讀書人;此外還在古舊書店買書的,是高階讀書人;此外還在舊書攤買書的,是超級讀書人。顯然我是在地攤上買書的。王小波曾經說過這麼個意思,如果有一種可疑的說法,對說話的人又格外有利,就不要相信。所以你不用相信我的標準,只要知道它是正確的就可以了。
如果你聽過成都話,一定知道成都話纏綿悠長、婉轉動聽,從女孩嘴裡說出來效果更好,從男孩嘴裡說出來,有些人就覺得有點不舒服,用成都話說就是“母兮兮的”。雖然很好聽,我卻沒有學會,這說明我缺少語言天賦,不像我的一個湖南同學,不僅成都話說得好,學毛主席、周總理、江總書記講話也極像。這位同學很有表演才能,還會說帶彩色的笑話。有一段時間,一熄燈我們就留他在我們寢室表演口才。
雖然沒學會成都話,畢竟呆了四年,有些話常聽也會說了,其中就有一句“塊錢一本”,意思是一塊錢賣一本,這是舊書攤上聽來的。
二
上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大學生活很無聊,所以大學附近有那麼多錄影廳、遊戲機廳、網咖,有那麼多一對對的短命鴛鴦。在不打牌、不看錄影、不出去玩、不看書的晚上,我就穿過對門的商店,穿過西門,穿過一個雜亂的菜場,穿過一片住宅區來到離學校不遠的一處立交橋。立交橋下面的大轉盤下,有賣報紙的,賣花的,賣日用百貨的,也有賣舊書的,當然都是地攤。
賣舊書的都連在一起,有十多個攤子。有的只賣一塊錢一本的舊書,把書從蛇皮袋裡倒出來,胡亂地堆在塑膠薄膜上,讓買書的人自己翻;有的賣品相質量好一些的舊書,把書一排排整齊地擺著,等人問價;還有的兩種書都賣,一半的書很整齊,一半的書很亂。大部分攤子上都有不少書,但也有書很少的。我看見過一個老人,鋪開一張小塑膠薄膜,只擺上四五本書一兩本雜誌,坐在一邊安靜地等人來看書。
這些人裡只有賣一塊錢一本舊書的人才會吆喝,其他人都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只要天氣好,隔幾十米遠就能聽見“塊錢一本”的吆喝,這說明賣舊書的又來了。
“塊錢一本”四個字用成都話喊出來特別有味道。這不難理解,不管什麼方言,吆喝總是其中最有味道的聲音。“塊錢一本”裡的“塊”字,要喊得悠長婉轉,像小學時扔壘球,扔得弧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