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和你在一起。因為……”(這時祐祐恰恰從隔壁超市出來,看見兩個人竊竊私語,於是大聲喊著:“布丁,康縱,你們大庭廣眾之下偷什麼情,康縱,什麼時候吃飯,我好安排自己的檔期啊。”)
布丁抬起頭對康縱說:“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然後康縱真以為她沒聽清楚,徑直就走了。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說:“因為我現在最關心和最要保護的人是莫小魚。”
就像被刀一道一道地刮過,面板上滲出比汗珠還要小的血滴,不疼,但卻慘不忍睹。就像當面被人扇了耳光般的落魄。總是需要回旋的餘地的,既然對方不給,那就只能自己尋找了。莫小魚是她最後的反抗的武器。
祐祐曾經高談闊論:與有共同愛好相比,有共同仇恨的女人更容易成為朋友。這句話是大家在一起喝酒時祐祐對布丁說的,布丁沒有反駁,仇恨往往比友好更打動女人,哪怕是隻有高二即將高三的女學生。
《離愛》第五章(2)
四渡的初中,灰濛濛的冬天,布丁發高燒的時候,圍著寬大麻織圍巾的莫小魚永遠是第一個給她送筆記的男生,他也在常常在去學校的路上與布丁不期而遇就載著她一路狂踩,當布丁家庭出現問題時,也是他陪著布丁找到了她父親的情人,看著布丁甩了幾巴掌。他也曾經像現在這樣把她摟著,緊緊的,最終布丁的父親跟著情人走了,莫小魚就這樣緊緊地摟著不停抽泣的布丁,輕聲地說: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看你面對一切。
可是,拿出對愛情的仇恨與多年的感情放在天平上一擺,布丁放棄了後者。莫小魚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一張底牌,而還未滿十八歲的她在人生萌芽的階段便將這張底牌亮了出來,過早地亮牌最終會輸了整局,但布丁不想一開始就乘著頹勢前進,之後的,再說吧。
她說:“因為你才是我最重要的。”愛的人和最重要的人往往是兩個。布丁用女孩的心思混淆了莫小魚。
亮出來就沒有再隱藏的可能,她靠上莫小魚肩頭的那一刻起,只怪布丁是個女人。
尊嚴受了傷害時,是需要退路的,或許也是反抗。
03
夏涼,夕陽,一首來回播放的歌曲,一塊綠色的紗窗,上面折射了一些倒影。斑駁的柳條在外面隨風飄搖不止。
“我們是不是要告訴康縱和祐祐?”
“不需要。”
“為什麼?”
“那好吧。”簡潔明瞭的對話中。莫小魚的眼睛佈滿了霧氣,他吻了她的眼睛,眼睛像片葉子,長長的。
他想起一句話,眼睛是長在面板上的兩道頎長的傷口,用來看清楚一切。
睫毛上明顯有發黴空氣的味道。
她驚訝於他居然感覺不到,原來莫小魚居然是這樣的,她認識的莫小魚原來真的只是這樣,對任何事情都不會用糾結去編織,坦蕩的語氣讓人於心不忍,為什麼這個人要是莫小魚,那個人要是康縱呢?可是戰爭已經打響,誰都沒有收手的可能了。
面對毫無心計的人,布丁也陡然失去了目的性,她以為這是一場自己做的交易,可是輕易就被莫小魚擊敗,她看著遠方模糊的景色,眼睛上也像莫小魚一般起了濃霧。
04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湘南下了一夜的大雨,氣溫陡降了十幾度。康縱和莫小魚還在昏睡之中,在酒吧一宿沒回的祐祐就打電話過來了。
祐祐:“康縱嗎?今天溫度很低呢,你們覺得冷嗎?”
康縱:“還好哦。”
祐祐:“你穿什麼衣服啊?”
康縱:“我穿T恤啊。”
祐祐:“很冷啊,穿T恤會著涼的。”
康縱:“不冷啊,我覺得還好。”
祐祐:“那好吧……”
祐祐把電話掛了。
看看錶,不過六點三十而已,康縱看了看窗外,風凜冽吹得樹葉狂動,不禁打了個冷戰,繼續蜷縮成一團睡過去,心裡想著,今天不會要穿棉襖吧。
七點,門鈴響。康縱揉著惺鬆睡眼去給祐祐開門。
“你不是有鑰匙嗎?”
“你不是告訴我氣溫只要穿T恤嗎?”
康縱這才清醒一點,祐祐穿了件單衣,全身溼透,瑟瑟發抖,頭髮也貼在額頭,臉色烏黑。
“你……”
“就是你告訴我不要多穿,所以我拒絕了酒吧老闆借衣服的好意,直接出來了!”
“